掛斷電話之後,淩墨言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攥著手機,看著飲水機愣愣的發呆。
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如果自己連續幾個晚上都夢到冷冽是因為喝了之前那個不達標的純淨水的緣故,那麼今晚的自己,應該是夢不到冷冽了吧?
可如果自己做夢跟喝的水半點兒關係都沒有……那她今晚還能夢到冷冽嗎?以後還能夢到冷冽嗎?
這個念頭猛地一下從心底伸出冒了出來,倒是下了淩墨言一跳。
“那你想夢到他嗎?”淩墨言喃喃的問著自己。
可是這一聲低語之後,整個房間裏便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隻有提問沒有答語,連淩墨言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
剛剛跟冷冽在小區裏相遇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裏回放。在淩墨言的記憶中,冷冽的目光忽而冷硬如冰,忽而溫暖和煦。
她和魏婉兒兩個人就好比站在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冷冽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極致的冷漠與疏離。完全不像看魏婉兒的時候,冷冽的目光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多情。
“嗬……”想著想著,淩墨言忽然唇瓣微啟淒淒慘慘的笑出了聲兒,“淩墨言啊淩墨言,你真是傻到家了,到了今時今日,你表麵上裝的好好的,內心裏卻仍是放不下他嗎?”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不,不是的。”淩墨言聞聽此聲,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是的,我沒有放不下他,沒有!”淩墨言衝著空氣大聲的反駁道。
不知道想要表示一種什麼樣的意思,當天晚上臨睡前,淩墨言咕咚咕咚的灌下幾大杯清水。躺倒在大床上,淩墨言擁著被,兩隻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天花板,靜靜的等待著睡意的來臨。
也許是故意為之,也可能是本就如此,淩墨言的心頭竟然平靜無波,腦海裏更是什麼畫麵都沒有。她,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等待著睡意席卷而來的那一刻。
今晚,如果還能夢到冷冽的話,淩墨言打算問一問他,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是不是每每看著她難過,他的心裏都特別的開心?
她還想問一問他,是不是因為厭惡她也就一並的厭惡她的孩子?如果淩墨言沒記錯的話,當初自己失去孩子的時候,冷冽的臉上可沒見過半點兒感傷之意。
甚至於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了,冷冽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關於那個孩子的隻字片語。
如果說以往淩墨言還能騙自己說,冷冽就是那樣的性子,對孩子沒有什麼耐心,更何況當年從自己肚子裏流走的那一個根本還是個未成人型的胎兒。
然而,謊言終究是謊言,自欺欺人的做法主定不會長久。今天,當淩墨言看著冷冽對魏婉兒的孩子是那般的疼愛歡喜的時候,曾經所有的幻想泡沫都“砰”的一下統統破碎。
原來冷冽並不是不喜歡孩子。
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討喜,她懷上的孩子也就同樣的不受待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