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了嗎?”冷冽聽了淩墨言的話之後微微一愣,嘴裏一直喃喃的重複著同一句話,“已經不重要了嗎?”
淩墨言冷眼看著冷冽的一舉一動,心底裏猶在懷疑著冷冽的醉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隻是看冷冽迷離渙散的眼神,倒像是真的喝醉了。可是喝醉的人會如此條理清楚邏輯分明的同旁人講話嗎?
喝的爛醉如泥的人還懂得分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次要嗎?
這個時候,冷冽越是講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淩墨言便越是懷疑他的醉酒程度。
“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沉默了半晌,淩墨言終於開了口,“你就在沙發裏湊合一會兒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淩墨言的意識是讓冷冽在這兒待到天亮,然後自覺滾蛋。可冷冽卻並沒有這樣理解,聽到淩墨言說自己可以留下來,冷冽忽然傻傻的一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趕我出去吹風。”冷冽的一雙眼睛半睜半和,腳步踉蹌的蹭到沙發旁,“撲通”一聲跌坐了下去。
“啊……”躺在沙發上的冷冽一聲長長的感歎,“還是沙發舒服,地板太硬了。”冷冽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下摸出一角被子來,“咦?你還給我準備了被子嗎?謝謝。”話音未落,冷冽便把淩墨言本是給自己準備的被子裹在了身上。
“言言,你真好。”冷冽閉著兩隻眼睛嘟嘟囔囔的說道,那神情,活脫是個撒嬌賣萌的小男孩。
淩墨言見次情景不由得一愣,記憶的大門仿佛被人狠狠的撞開,那種感覺就像是忽然的一道強光打來,晃得淩墨言根本睜不開眼睛。
記憶中,曾經又一個小男孩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言言,你真好。”
那個小男孩說這話的時候,滿身的髒汙狼狽,嘴角眼眶這些地方還帶著明顯的淤青痕跡,看樣子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小男孩的旁邊坐著一個比他要稍小一些的女孩子,正拿著自己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小男孩身上的泥土沙礫。
“他們就是說我幾句而已,又不會怎麼樣?你跟他們打起來,多疼啊。”小女孩一邊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一邊抽抽搭搭的說道。
“放屁!”小男孩氣呼呼的一擺手,卻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他們那種人,你越是忍讓他們就越覺得你好欺負。以後他們再敢來欺負你,我見一次揍一次!”
小男孩稚氣未脫的臉龐上帶著滿滿的仗義豪情。
“可是……”小女孩扁著嘴,好像不是他說的那樣吧?到底是誰揍誰啊?她怎麼有點迷糊了?
“沒有可是!”小男孩重重的哼了一聲,“我說過會罩著你就一定能做到,拜托你自己也爭氣一點好不好?別整天一副受氣包的樣子,OK?”
“哦,知道了。”小女孩諾諾的應道,“你坐好別動啦,我幫你把臉上的泥土擦一擦。”
小男孩眨巴了兩下眼睛,聽話的在小女孩的身邊安靜的坐好,“言言,你真好。”小男孩咧嘴笑著,露出滿口的白牙。
那個爽快仗義嫉惡如仇的小男孩就是兒時的冷冽,而那個整天被人欺負又不知道該怎麼反擊的小女孩就是童年的淩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