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代了幾句,冷冽抬手結束了通話。
前方的路在疝氣大燈的映照下灰白一片,一如冷冽此刻的心情。一天之中連續兩次跟淩墨言大吵特吵最終鬧得不歡而散的地步,冷冽想起來就覺得慪火。
明明已經鬧得不愉快了,冷冽卻說不清楚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堅持著回到半山別墅去。回去又能怎麼樣?如果淩墨言還沒睡的話,或許他們又會一言不合就開吵吧?
如果她睡了……
如果她睡了,他又為什麼要堅持著回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氧氣盈滿每一個肺泡的真實感,忽而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直到逼盡胸腔中的最後一絲氧氣。
冷冽來來回回的思量著回去之後見到淩墨言,他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什麼。吵吵鬧鬧的日子真的很讓人心力交瘁,冷冽想要早點兒結束這種日子,卻又每每搞砸。
車子一路飛馳,很快的便在黑色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哦,到家了,似乎隻有有她的地方才叫家。
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冷冽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下了車,冷冽重新回到鐵門前伸手便推。
咦?怎麼用了好大的勁兒,這門還是紋絲不動?
對了,這個時間,大門一定是上鎖的。
冷冽在心裏暗罵自己魂不守舍,怎麼連這麼基本的常識都忘了?
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冽忽然想起距離正門不遠,還有一道小小的角門。或許,他可以去那裏試試。
幾分鍾之後,冷家半山別墅的院落裏傳出“砰”的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外麵跳了進來。果然,那一道響聲剛剛散去,便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穿過草坪穿過花壇噴泉,徑直的往主屋走去。
之所以說這黑影是往主屋走去而不是摸了過去,是因為這個人挺胸抬頭堂堂正正,哪裏有小偷小摸慣有的猥-瑣模樣?
忽然天上的浮雲飄動月光乍泄,映在了那道黑影的臉上,卻不是冷冽又是何人。
之間冷冽大步流星的走到主屋門前,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來。雖然從來沒有親手開過這裏的任何一扇門,但是作為這棟院子的主人,隨身帶著一串鑰匙還是應該的。
“哢哢”的一聲輕響傳來,原本緊閉的大門應聲而開,冷冽一個閃身便躍了進去。
站在一樓的客廳裏,冷冽並沒有開燈。接著窗外幽幽的月色,冷冽抬頭往二樓的主臥看去。紅木門板緊緊的閉合著,冷冽在心裏默默的嘀咕著這會兒淩墨言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冽的眼睛都看得酸了,這才收回了目光。
主臥……還是算了吧。
冷冽心說自己這會兒上去做什麼呢?搞不好又要吵起來。如果非要爭吵,那邊留在明早吧,今晚就讓他們兩個都睡個好覺。
好像一樓有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房,他可以到那裏去湊合一晚嘛。等明天讓下人們好好的打掃一下就行了。
冷冽一邊想著一邊往走廊那邊走去。
呃……他說的那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房是哪一個來著?
冷冽看著眼前左右對稱,門板完全一樣的房間,微微的有些發愣。以前這裏的每一個房門上都會掛著相應的詞語或是詩句,就算是一種隱喻的暗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