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淩墨言的欣喜還沒來得及到達眼底的時候,便聽到冷冽一頓疾言厲色的訓斥。
是啊,是啊,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可那又怎樣?她被那些人砍死也好,被傷口疼死也罷,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並沒有求他來幫忙啊。
淩墨言哪裏知道身形筆直的立在自己麵前的冷冽正承受著多大的痛楚,她還以為冷冽沒有受傷,見她醒過來便急著訓斥她呢。
抬起頭來看了賀明城一眼,淩墨言的嘴角漾開一抹嘲諷的冷笑,“你幫我轉告他,如果救我隻是為了訓斥我,那我也不必領他這份情。”
“言言!”賀明城的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你怎麼能這麼對阿冽?”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對他?那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態度對他?”淩墨言臉色難看的反問道。
“你……你……”賀明城手指著淩墨言的鼻子,竟是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淩墨言嗎?”
賀明城說不出心裏是一種什麼滋味。
以前,淩墨言大度善良的時候,賀明城希望她跋扈一些刁蠻一些,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可是如今,淩墨言當真變成了他曾經希望的模樣,賀明城又覺得心中一陣悲涼。
聽著眼前這位亦兄亦友的發小如此發問,淩墨言麵無表情的瞥了賀明城一眼便很快的別過臉去。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更不想因為冷冽而跟自己的好友起了衝突。
賀明城幽歎一聲,罷了,今天就讓他做個多嘴的人吧。想到這裏賀明城一把扳過淩墨言的肩膀,逼著她跟自己對視。
“你知不知道阿冽為了護著你挨了多少刀?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下他這條命,賀氏醫院的儲備血都快用完了?你知不知道阿冽能這麼快的醒過來簡直可以稱作醫學史上的奇跡?別的不說,光是他醒過來之後便吵著要見你這一點,你也不能這麼對他。”
賀明城滿口苦澀的說道。
“你……你說什麼?”淩墨言訥訥的問道。
從賀明城的第一個問題開始,便仿佛有一個又一個的炸雷劈在淩墨言的心頭,直震的她呆若木雞般的僵在了當場。
“我說什麼?”賀明城強忍著心中的火氣恨聲說道,“就算他言語上難聽些,但是說到底還不是緊張你嗎?你怎麼就不懂呢?你當我剛剛是做什麼去了?他因為情緒激動扯裂了傷口,我又重新的給他處理了傷口。”
稍微的頓了一頓,賀明城繼續說道,“這些話似乎並不應該由我來說,可是如果我不說的話,他那麼驕傲又別扭的一個人,會自己解釋給你聽嗎?這麼多年了,我真的看夠了你們兩個互相折磨的橋段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賀明城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墨言終於從極度震驚的愣怔中回過神來。
“你當我剛剛是做什麼去了?他扯裂了傷口,我又重新給他處理了傷口。”
賀明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淩墨言心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