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雨沒理我的大驚小怪,連高冷的看我都沒有,這張下麵還有一張,老實說我其實已經不想看了,但是人家都已經拿出來了,我要是現在掉頭就走,還真是有點不給麵子。
也不知道韓詩雨是從哪兒弄來的什麼顏料,畫的逼真也就算了,這上麵血的顏色塗的也逼真,打眼看上去,我都以為自己能聞見血的腥味兒。
後來那兩張看的我很不舒服,我清了清嗓子,“那個,快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去吧。”
隻要能讓我別繼續待在這,讓我請她吃一年的飯我都沒意見。
“還剩最後一張了,你就那麼沒耐心看我的畫啊?虧我還想讓你等會從外麵挑一張帶走。”韓詩雨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特不高興地看著我,活像是我對她幹了什麼特別過分的事。
我憋屈,我真的憋屈的要死了,這畫真的太怪了我不想看而已,怎麼就上升到沒耐心看她的畫了。就這破爛性格,真是活該倒黴在學校裏沒朋友沒人搭理啊。
我沒轍,隻能一聲不吭的衝著她訕笑,老老實實等她讓我看最後一張,不就看個畫嗎,看就是了,看完我就滾,往後堅決跟這大小姐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最好了,這脾氣我真心哄不起。
韓詩雨把剛才的那張小心翼翼掛到牆上,然後才回來,把剩下的那張畫對著我翻了過來,好在這回我都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沒跟剛才似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而且我想的還真不錯,這張上麵畫的就是女鬼動手了,剛才和公子卿卿我我的那個姑娘,倒在了一灘血泊中,一張臉被劃的稀爛,衣服扯破丟在邊上,肚子也被人剖開了。
她臉上的傷,還有被剖開的肚子,都是拜那個女鬼所賜,她獰笑著趴在屍體上,滿手的鮮血,長指甲上挑著一串腸子,連著裏麵的內髒。
這畫麵甭提多逼真了,剛被扯出來的內髒都讓她給畫的熱氣騰騰的,我看一眼胃裏就開始反酸水了,差點沒把昨天隔夜飯都吐出來。
“畫的怎麼樣?”
韓詩雨一點都沒有把這張收起來的打算,還我前麵推了推。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手,我真的是有點害怕,這畫太像真的了,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要是伸手過去的話,那血會不會沾到自己手上。
我使勁忍著惡心想吐的感覺,“好,那個啥,挺好的……特別好,特別……逼真。”
我這輩子的詞彙量可能都在這張惡心的畫前麵集體上吊了,絞盡腦汁才硬是擠出這兩句算是誇人的。我就想趕緊把她給誇滿意了,誇到滿意以後,好趕緊放我走,我這小心髒實在是……
“那個,這畫吧,畫的這麼好,你還是趕緊收起來吧,別放在外麵弄髒了。”
韓詩雨卻跟沒聽見似的,把畫又往我前麵一推,“你不看的仔細點嗎?”
姑奶奶哎,我不想看那麼仔細啊,而且這畫上的顏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那麼大味兒,熏得我有點頭暈腦脹的,總覺得悶的慌。
房間裏的空氣好像越來越稀薄,明明挺涼快的,我腦門上卻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總覺得跟中暑了似的頭暈。
我有點撐不住了,“那個……我好像中暑了,你這有沒有藿香正氣水啊?”
結果人家愣是沒搭理我,我扶著椅子才能站穩,四周的東西都變得有點模糊,但偏偏就是眼前那副畫,清楚的不得了。我一抬起頭,頭暈就更厲害,隻能低頭盯著那副畫。
我看到韓詩雨那隻白嫩修長的手伸到了畫上,指頭點了點那張血肉模糊的人臉,“仔細點看,看看這是誰的臉。”
就連她的聲音都變得有點飄飄忽忽了,我真不知道這人怎麼能就能這麼冷血,我是來給她捧場的,現在中暑了,她連幫我去買個藥這種事都不提。
我沒辦法,隻能咬牙撐著,盯著她手指頭指的地方,那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就在我仔仔細細看清楚那張臉以後,我渾身一個激靈,冷汗刷的就冒了出來,心髒狂跳,跳到我都懷疑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爆了!
那張人臉雖然被劃得血肉模糊,但畫的很傳神,還是能夠看出來,那是我的臉!
在韓詩雨的畫裏,被女鬼生吞活剝了的倒黴鬼,長了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突然就覺得掉進冰窟窿裏了似的,冰冷的寒氣把我上上下下都給圍住了,我想趕緊走,這事太扯蛋了,但是我頭暈的厲害,光是能站穩就不錯了,根本就走不了。
韓詩雨的聲音在我耳邊變得越來越陰冷,手指點在那張臉上,“好好看看,這是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