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維藥攬著我的肩膀,一臉的悠然,慢悠悠地從嘴裏吐出仨字:“不可能。”
我真的特別好奇他到底從哪裏來底氣,看我不相信,本來還想拉我回家的他停了下來,“聽。”
聽什麼啊,都這個點了,站外麵聽誰家吃飯吧唧嘴嗎?我莫名其妙地站在這,然後就聽見了寶兒哭著跟爺爺奶奶告狀的聲音——
“奶奶我又看見了,長牙的紅眼睛——”
寶兒的哭聲剛到一半,立馬就沒聲音了,而且是硬生生從中間讓人給截斷的,我好奇地跟君維藥對視一眼,難道是老太婆把他嘴給堵上了?
君維藥把我提到了他家窗戶下麵,我豎起耳朵一聽,還真是那個老娘們在說話,估計是平時扯著嗓子嚷嚷慣了,現在就算刻意想要把聲音壓低,聽起來也都跟正常人說話差不多的。所以在外麵偷聽的我,很簡單就聽見了裏麵的人是在說什麼。
聽她聲音好像挺緊張,肯定有一隻手是在捂著寶兒嘴的,“不是不讓你亂說嗎!你這孩子,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能亂說不能亂說,你怎麼還亂說?!以後不準亂說了,聽見沒?”
說完這個她好像把手送開了,我聽見寶兒特別不服氣地說:“我沒亂說!我就是看見了,特別嚇人!”
“胡說八道!嚇人什麼,那都是你自己亂想的,以後不準亂想,更不準說,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想神經病,你是要想當神經病的話那你就說,看以後還有沒有人跟你玩!”
寶兒哇的哭了出來,又哭又鬧,他爺爺也湊了過來,“聽話啊,寶兒,不哭了,往後也不準亂說,明天我讓你爸去給你弄點小魚回來玩,不哭了哈。”
我聽的有點驚訝,怎麼聽他們說的這些,好像是寶兒從以前就沒少見到過跟在他身邊的鬼?
把我從窗口拎到外麵,君維藥衝我一挑眉,“聽明白了沒,那小崽子不可能亂說的。”
“寶兒身邊一直都有東西跟著?”老半天我才問出這句來。
君維藥點點頭,“那孩子身上臭的很,估計從很早開始身邊就不斷了。”
回頭看一眼寶兒家裏亮著的燈光,君維藥笑得有點讓人琢磨不透,“那麼臭,我看他家也消停不了多久了。”
他家消不消停的,跟我都沒多大關係,再說了這家人實在是招人煩的很,不消停也不關我事,愛咋咋地。但是我特別好奇跟在寶兒身邊的是什麼,鬼的樣子再嚇人,也沒那麼奇怪的。
“那東西嘛,不是單純的鬼,一般來說是對人起不到什麼影響的,但是那小崽子作孽太多,所以就不一定了。”君維藥拍拍我的頭,“回家吧,以後看見跟在他身邊的那些東西也不用害怕,跟你又沒關係,傷不了你的。”
君維藥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沒事了,我也就暫時把這件事給扔到了腦後。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運氣不好,第二天我還想睡個懶覺呢,結果又被一陣哭聲給吵醒了,我沒好氣地推開窗就要吼兩嗓子,結果一看下麵哭的那孩子不是寶兒,是小三子。
小三子有時候會跟著爺爺奶奶來我家玩,這次也是他奶奶帶著他,站在我家樓下,氣的老太太臉色漲紅。
爺爺這會兒出去給人看虛病去了,不在家,我趕緊跑下樓,“奶奶,怎麼了這是?”
小三子哭的都快斷氣了,小三子奶奶心疼的拉著小孫子,“你這鄰居,真不是東西!”
那老太婆聲音立馬就上來了,“說誰呢說誰呢,我們寶兒玩我們的,管你們家屁事啊,多管閑事,怕自己命長死得晚啊?”
“多管閑事是不是嫌命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般廢話連篇又嘴毒的都不長壽!”我狠狠白她一眼,一看她身邊的寶兒,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寶兒的腳底下躺著兩條小金魚,一條已經一動不動了,另外一條還在地上掙紮,小三子哭的嗚嗚咽咽,“魚魚,死了……”
“死也是死我家的魚,關你們屁事!滾滾滾,別大清早在我們家門口號喪!”那老太婆拉著寶兒就回了家。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小三子奶奶氣的不行了,“二兩,你們家這啥時候來的這麼個鄰居?!”
我趕緊把他倆往房間裏招呼,小三子這孩子從小就特別善良,很小就知道保護動物,愛護一切比自己弱小的存在,估計是看見寶兒又在虐金魚,想去阻攔,被寶兒打了一巴掌。小三子奶奶也是知書達理的,講道理沒講成,倒是差點被那個老潑婦給氣暈過去。
“這家人就這德行了,奶奶您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啊。”我一邊勸著,一邊轉身往房間裏走,剛一回頭,眼角視線正巧就撞見了被拉著回屋的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