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我有點手忙腳亂的,從小我就一直跟著爺爺,爺爺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不管遇到多棘手的事情,爺爺也都能解決。我從來都不記得自己看過爺爺這麼難受的模樣。
我茫然地看著爺爺,等他情緒平複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偷看的?”
我點點頭,爺爺歎口氣,“看見了就看見了吧,瞞也瞞不了幾天,讓你這麼提心吊膽的,還不如直接跟你說。但是二兩,你別怕,爺爺肯定有辦法能幫你。”
聽爺爺慢慢地告訴我,直到聽完,我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倒黴這麼邪性的事,怎麼可能就讓我給遇上了?
水虱子也跟人一樣,也分三六九等,要是一般的水虱子從傷口裏麵鑽進人身體裏,用不了多麻煩就能給趕出去,但要是運氣不好,碰到了頂級的那種,那可就麻煩大了。
倒黴的我就撞上了這種連萬分之一都沒有的極品概率,進到我身體裏的那個水虱子,是個怨氣特別深的邪靈。一般的水虱子隻是有著被淹死的人身上的怨氣,而這一個,因為怨氣格外深,身上甚至還殘存了淹死的人的記憶,還有求生的欲望。
它想活著,想要個活生生的人的身體,正好倒黴催的我一腳踹上了它,它附身在了我身上,就想搶走我的身體。
如果隻是把我的魂魄給擠出去那麼簡單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實際上,卻沒這麼簡單。
邪靈雖然有著神識,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魂魄,它就算把我自己的魂魄擠到身體外麵,也不可能獨占了這個身體,它用來搶占的方式,是同化。
從附身到我身上的那一秒開始,它就會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體裏,然後慢慢跟我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我的記憶,我的思維,全都會別它同化篡改,如果它能成功的話,最後與其說是它搶占了我的身體,倒不如說是我的靈魂被吸進了它的怨氣裏。
這樣,它就可以借用我的身份,借用我的魂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聽的目瞪口呆,半天都沒辦法相信這是真的,“那……我最後要是,真的被它給吞噬同化了呢?”
“你的記憶,感情,所有都不會存在了,包括我們,你也不會記得,因為那個時候你也已經不是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說話的人是君維藥,他的臉上凝了一層薄冰,“但是二兩,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不可能讓你的靈魂被吞掉。”
君維藥一回來,爺爺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剛才那些他肯定也是清楚的,但他應該是不知道要怎麼跟我說。
我苦笑,君維藥總是能給我一種安全感,就算現在我明知道希望渺茫,但隻要有他說出來的這句話,我就還是可以安心。
爺爺看著我,“二兩,爺爺會想出辦法來的,你不用怕,從小到大這麼多回,有哪次爺爺沒能保護你?”
是啊,從小到大,不管有多可怕的東西纏上我,隻要有爺爺在,就不會有問題,但這一次……我真的沒辦法那麼樂觀了。
剛才爺爺雖然說得吞吞吐吐,但是我也已經聽明白了,那個邪靈藏在我身體裏,已經紮根在我的魂魄上了。他們有辦法可以除掉邪靈,卻沒有辦法在保證我平安的前提下除掉它。
我其實特別想哭,感覺自己現在就跟被判了死刑差不多,而且是隻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卻完全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的那一種。
現在我就差一步就能直接崩潰,但是我不能,我怕爺爺他們傷心。
“沒事的!”我強迫自己什麼都別想,“天無絕人之路,我肯定不會有事的,爺爺你也真是的,說的好好的幹嘛差點哭出來啊,本來沒事的也要讓你給嚇一跳。”
“你們剛才不是也說了嗎,那東西頂多就是跟我的魂魄融合在一起,又不會把我怎麼樣,放心吧,我肯定沒事的!”
話說出口都特別容易,真要做起來就特別難了。不說別的,這幾天下來,我還是對倒影裏麵的那個女人怕的要命,後來幹脆就用床單把我房間裏所有反光的東西都給擋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到底有沒有用,但是有句俗話不是這麼說的嘛,眼不見心不煩,現在沒辦法直接把邪靈給解決了,最起碼我得做到讓自己少點煩躁。
爺爺一直在想辦法聯係道上的朋友,不過幾天過去了,好像都沒什麼進展。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爺爺問我有沒有再見到那個在我背上的女人了。
我一邊吃的倍兒香,一邊告訴他很少能看見,聽見我回答以後爺爺明顯鬆了口氣。我埋頭扒飯,好掩飾一下自己不自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