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撞開主臥門,裏麵倆人呼吸均勻,睡的依然很香。
這就不太對勁了吧,就算他倆睡眠質量再好,也不可能我都把門給撞開了,還睡的這麼香啊。
我想起來王律師今天跟我倆說,說他倆絕對醒不了,難道說,他的意思指的不是他倆睡眠質量多好,而是他給下了安眠藥?
算了,管他呢,我們還是先去閣樓看看,君維藥說潘佳十有八九是把王律師給帶到了閣樓上。
我倆跑上去,閣樓的門是鎖著的,剛靠近就聽到了王律師在裏麵鬼哭狼嚎的聲音。君維藥抬手,輕輕一擰,閣樓的門就開了。
門一開,灰塵撲麵噴了我一臉,但要是就有點灰塵也就算了,這裏麵這個味道,差點讓我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去到了什麼解剖教室。
房間裏滿滿的全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我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個地方的坑爹氣味,“王律師!?”
他跪在一個碩大的浴缸前,浴缸裏泡著一具女屍,是潘佳。
浴缸裏的屍體早就沒了還活著時候的樣子,被福爾馬林泡的腫脹灰白,那道傷口倒是跟我們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從胸口到肚子,一道蚯蚓一樣的傷,猙獰到了極點,內髒全都耷拉在外麵,半懸浮在福爾馬林溶液裏。
地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沒有血,沒有屍水,沒有福爾馬林。
王律師跪在浴缸前,玩命地磕著頭,腦袋都已經撞出了一個大包,“對不起,對不起,潘佳你原諒我,求求你饒了我一命吧!”
這麼看起來他好像的確是在很虔誠的懺悔,可實際上,他的磕頭認錯,隻是因為潘佳的怨靈正抓著他的頭發,麵無表情地把他的頭一下一下往地上撞。
現在甚至都已經不用他親口承認,看到這,我立馬就明白了,害死潘佳的,除了王律師,不可能有別人。
怪不得白天的時候,他那麼失態都要把潘佳的衣服給搶回來,與其說他是在意,舍不得,倒不如說他不敢!
他根本就是心虛,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出現在他們家的怨靈就是潘佳,他怕把潘佳的東西丟掉惹怒了它,所以他不敢。
不管潘佳做過什麼,他用這種方法殺了它,也難怪它的怨氣會無論如何都消散不去。
聽到我倆進了閣樓,王律師掙紮著衝我倆伸出手,“快,快點救救我啊!”
我看一眼君維藥,我跟著來充其量就是個打醬油的,要不要救,我說了還真不算。
君維藥眯起眼睛,看著王律師的眼神很冷漠,“救不了,殺人償命,這是天道,你欠了人家的債,就得你來還。”
“我他媽給你錢了!”王律師的頭撞到流了血,他的眼珠好像都開始充血了,“收了錢你們他媽不辦事我找你倆來幹什麼!?”
他這態度,一瞬間就消磨掉了我心裏對他那點本來就不多的同情,君維藥的話聽起來雖然冷漠,可實際上一點錯都沒有,殺人償命是天道。就算不用償命,最起碼也該有一顆懺悔的心。
可現在他一點懺悔的意思都沒有,他的道歉根本就是為了讓潘佳放開他,為了讓他自己能活下去。
“你不懺悔,沒人能救得了你。”君維藥笑了笑,語氣再正常不過。
王律師估計現在精神也已經快崩潰了,拳頭重重地砸在地上,“我懺悔!?我懺悔他媽X!潘佳這個賤女人本來就該死!給我戴了綠帽子,她該死!”
“她就是個婊子!她該死!我殺了她是她活該!她本來就該死,她該死!我去你媽的臭婊子,你要弄死我是吧,來啊!殺了我啊!”
潘佳的眼睛越來越紅,它抓著王律師的手突然就停止不動了。我看到而清清楚楚,潘佳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從它的身體抖動起來開始,整個閣樓竟然也跟著顫動了起來,房子要塌!?我一緊張,死命抓著君維藥,等會房子如果真的完蛋了,他怎麼也能帶我平安出去吧!?
“別害怕,這是它發散出來的怨氣,房子倒不了的。”君維藥皺了皺眉,抓緊我的手,“怨氣怎麼這麼大,連閣樓都被同化了。”
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變成了水波,我的腦袋也跟著昏沉沉的,潘佳的臉貼在王律師的臉上,兩行血淚流了下來。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潘佳的尖叫聲堪比高分貝噪音,我心髒都快受不了了,等我從那一陣耳鳴眼花裏恢複正常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閣樓裏的灰塵不見了,裝著女屍的浴缸也不見了,閣樓放滿了精致的書架,還有一張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