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慘白的臉緊緊盯著我,“回去……不要再了……回去!”
它的手越抓越緊,寒氣像針似的紮進了我的皮膚裏,我想哭,卻連動都動不了。我還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活活凍死在這裏了呢,突然,一隻手從後麵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隻抓緊我的手就消失不見了,樹蔭下麵的溫度又一下子全都回來了。
“你看見了吧,剛才出來了,真的有,剛才那個就是!”我死抓著君維藥,都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真有,真的有!”
君維藥的眉心卻皺緊了,“我看見了。”
“看見了你還愣著幹嘛呢!我這要是掛在這兒了怎麼辦啊!”我簡直想踹他兩腳,看見了還在那給我無動於衷,看見了還不趕緊該幹嘛幹嘛!
他輕輕按了按我的肩膀,“你先冷靜一點,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個隻是普通的鬼,不是怨靈,它身上沒有怨氣。”
什麼有沒有怨氣的,這話還能信麼,我就知道它都找我兩回了,要是真沒什麼的話,那它過來幹嘛,找我幹嘛,嚇唬我玩嗎!?
我牙齒老半天才停止磕巴,我說這樣真不行,這一會兒就突然出現一次,到時候萬一事情沒解決,我先給嚇死了,到時候算誰的。
君維藥打量著它剛才待過的陰影,“我有辦法。”
我剛剛一直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才鬆了鬆,一臉期盼的盯著他,“什麼辦法?”
等他說完以後,我又特想倆耳光抽他臉上算了,他讓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該排練排練。
於是我惱了,“憑什麼啊!?你這也好意思叫有辦法啊,你這也叫有辦法的話,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才叫沒辦法!?”
“它是在舞台劇演出的時候自殺的,怨念最深的時候也是這出舞台劇演出的時候,它現在氣息還是很微弱,之所以每次都在我出現之前就能逃走,也可能是因為它撐不住。”
我聽的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有些怨靈,隻能在經曆跟自己死時同樣的場景的時候,怨氣才會最強,才能完全出來。”君維藥舔了舔嘴角,“也就是說,如果你真想解決這件事,那就隻能繼續下去,它要是一直不出現,我也沒辦法。”
這回我聽懂了,聽懂以後,我反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意思不就是,讓我來當誘餌麼?
要是真能把它徹底引出來還行,可它要是溜的特別快,沒上鉤就把誘餌給吞了呢!?那我不就……
想想我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君維藥看我一眼,我知道他要說什麼,趕緊打消他的念頭,“繼續就繼續,都走到這步了,要是現在才說不幹了,也太慫了吧,我陳二兩不幹那麼慫的事。”
話是這麼說,但是一般情況下,豪言壯語這玩意說一說容易,真做起來的話,還真是挺難的。
越靠近公演的時間,排練的時候,我就越感覺不對,那種感覺就好像……雖然沒有明確的什麼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就算不去四處看,也總好像有人在旁邊緊盯著自己似的。
氣壓越來越怪,甚至有好幾次我都在排練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道,我知道它肯定就在附近,每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排練完了以後渾身都是冷汗。
但它真的沒有出現,不知道是因為忌憚君維藥排練的時候也在,還是真的像君維藥說的一樣,不到公演的那天它都不會出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要公演的日子,在去到外麵公演之前,校方又在S大裏麵安排了一場預演,美其名曰是豐富一下其他學生的課餘生活,其實說白了還是對我跟君維藥倆外行不放心。
預演這天,S大的禮堂裏擠滿了人,熱熱鬧鬧的,其實像這種人多的地方,一般都不會鬧鬼,因為陽氣重,可今天一到後台,我就開始覺得不舒服。
這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腦門上一個勁往外滲冷汗,宋夏他們還以為我是緊張,輪著過來安撫我。
好容易才把他們支開,我悄悄拉著君維藥,“是不是有東西在啊?”
其實問了也多餘,要是沒有什麼東西的話,我也不至於冷汗一個勁往外冒,我就想讓他安慰我兩句,結果他還沒開口呢,倒黴催的就開演了。
我走到舞台中心,表演著自己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東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學生最前麵的莎莎,她好像比我還緊張,一個勁衝我使眼色。
她有話要跟我說?我倆都那麼有默契了,基本她一個眼色我就知道什麼意思,但是這次,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那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