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傑那一貫溫和的目光看著我,無聲地笑了笑,眼神卻變得有些複雜,“其實就連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能一直克製下去。”
他這句說起來輕飄飄的話,卻在一瞬間激怒了君維藥,我看到他尖銳的指甲瞬間探了出來,一團暗紅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燒。
趙童童下意識地拉著何傑後退了一步,何傑按下她的手,“我說的都是是掩飾不了的事實,就算現在你用盡全力對付我們兩個,也不一定就能解決得了,別忘了,我們也是一半的僵屍。”
“隻要我們沒有徹底的魂飛魄散,我們就不甘心繼續這種半人半僵屍的怪物生活。”
君維藥眯起眼睛,眼底的暗紅燒的更熾烈起來,“這麼說,我隻能把你們給打到魂飛魄散了是麼?”
趙童童眼底的殺氣也越來越強烈,估計隻要君維藥再上前一步,她可能就會立馬不管不顧地跟他豁出去拚到底。
何傑微笑看著我們,“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如果不是因為必要,我也不想對自己的朋友下手。”
“那你是什麼意思?”君維藥冷冷地問。
我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一聲都不吭,這氣氛有點詭異,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萬一讓氣氛變得更詭異的話,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閉嘴不說話呢。
“我不想繼續當怪物,但我也不想傷害二兩,現在有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我們必須合作,隻靠我們兩個,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何傑說,“隻要這個辦法成功了,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一點傷害二兩的事情。”
趙童童也看著我,“非要弄個你死我活,不如找個能共存的辦法,要是可以保持幹幹淨淨,誰願意讓自己手上沾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血?”
我腦子終於發揮作用,迅速的轉了一回,所以何傑他們今天要說的是,現在有個辦法,隻要我們合作,以後他倆就不用再盯著我的生魂,而且他們也用不著再過半人半僵屍的日子了?
如果是真的,那這樣的提議,我實在找不到什麼槽點,人家剛才不也說了麼,隻要他倆沒魂飛魄散,就得一直惦記著怎麼用我生魂,天天提心吊膽,還不如合作一把算了。
於是我扯了扯君維藥,“要不……同意了吧?”
君維藥瞪了我一眼,很是有些無奈,“連他倆說的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要同意?”
何傑笑了笑,“不知道沒事,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
按照君維藥的性格,一般來說,有敢作死跑他前麵嘚瑟的,能打到魂飛魄散就打到魂飛魄散了,但他好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有腦子的,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
於是,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四個就擠到了馬路邊上的一家奶茶店,店裏全都是學生黨小情侶,我們四個混在裏麵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這附近就這麼一家能坐的店,湊合湊合吧。”
何傑領著我們去了二樓,找了個最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了,然後開門見山直接就問起了我們,“古時候有一種人,叫傀儡師,你們都知道吧?”
君維藥點點頭,我想了想,“就是耍木偶的那個?”
“傀儡跟普通的偶人還是有區別的,不能算是一回事。”
我突然就想起來了以前我們在迷宮遇到的那個變態,那個時候還是借了何傑的陰陽刀才把莎莎她們給救了出來的,我問何傑是不是那種,何傑還是搖頭。
“你說的那個,隻是把人的魂魄給封在了木偶裏,而且他做的木偶,隻能是跟原來的人一模一樣,充其量隻能算是個會用禁術的工匠,連傀儡師的腳後跟都摸不到。”
關於傀儡師,我隻在一些言情雜誌裏看到過,一般都是特纏綿悱惻,虐的死去活來,可實際上,我從來都沒真正聽說說傀儡師是什麼。就連祖師爺留下的筆記裏麵,也從來都沒提到過傀儡師,所以我對這個還真是一知半解。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傀儡師不就是也能操縱木偶的麼?”
都是操縱木偶,而且聽這意思,保不齊也都得用到人的魂魄,所以這到底有什麼,我真的很糾結。
“還不明白嗎?”趙童童喝了口奶茶,想了想,抬手把何傑的話給壓了回去,“沒事,我來給她解釋。都是能操縱偶人,這個是沒錯的,但這倆的區別,就好比香奈兒跟大寶的區別,都能往臉上抹,但檔次是絕對不一樣的,這回明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