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明白了?”君維藥拉著我,表情不怎麼好看,“屍臭味夠重的,動不動就把屍油抹一堆,還真是東南亞那邊的邪術。”
“那上麵的是屍油!?”我胃裏又開始翻騰了,給紙人身上抹那麼一層厚厚的屍油是幹嘛的呀!
“很多練邪術的人,可以利用屍油揮發,讓人產生幻覺,操縱人的心智,你看她。”
我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謝雨霏,謝雨霏一看到門口的紙人,立刻就激動到不行,“爸!”
果然,謝雨霏以前說什麼她爸來了,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爸爸!
謝雨霏想站起來,她身子剛一動,突然,剛才還鬆鬆軟軟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凹陷了下去,緊緊地箍在她的身上——謝雨霏尖叫了起來,手瘋狂地對著紙人的地方揮動,“爸,救救我啊爸!”
紙人的嘴角僵硬上挑,露出一個陰森猙獰的冷笑,它慢慢靠近了床,它越靠近窗邊,謝雨霏就被箍的越緊。
我看的目瞪口呆,身上爬起來厚厚一層雞皮疙瘩,這也太詭異了吧,那個凹陷下去的人影,完全是憑空出現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雨霏到底惹上了什麼,怎麼會同時出來兩個!?
“君、君維藥,這怎麼回事啊!?”我開始慶幸起來,今天來的人是我和君維藥,而不是爺爺,爺爺幹這行這麼多年,估計也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事。
君維藥低沉著眉心,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團黑影,突然一挑眉,“怪不得謝雨霏身上沒有邪氣,我明白了。”
“明白個鳥蛋啊!”我急了,“先救人啊!”
那個黑影纏著謝雨霏越來越緊,鬼纏人,可是會纏死人的,他還在這玩老成扮深沉,人命要是沒了可怎麼辦!
君維藥拉著我的手一點都沒有放開的意思,“在她身上那個,不是來要她命的。要是沒它,她早就沒命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焦急地看著床上,謝雨霏還在拚命地跟抱著自己的黑影掙紮,而那個紙人,已經慢慢移到了她的床邊。
我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我真怕謝雨霏今天就這麼死這兒。我一邊哆嗦,一邊拉緊了君維藥的手。
紙人貼近了床邊,它慢慢抬起手,卻狠狠抓向了緊抱著謝雨霏的那個黑影——它每用力撕一下,那個黑影就用力顫抖一下,一層薄薄的影子被從它的身上扯下來,瞬間化成了一縷黑煙。
它……是在痛?
我詫異到了極點,為什麼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那個在她身上留下手印的“惡靈”,現在緊緊抱著她的舉動,更像是在保護她!?
“沒有怨氣的靈體,能撐這麼久,也是不容易。咱倆要是再晚來一天,它估計都要魂飛魄散。”君維藥一邊說著,一邊無比自然地從我耳朵上拔下了一顆耳釘,“臭味太濃,我不想靠過去,借我用用。”
我還沒明白他這個借來用用是要怎麼用,就看見他輕巧地把耳釘捏在手裏,手指一彈,一層幽藍熒光包著耳釘,飛速地釘進了紙人的額頭——
耳釘刺進去的一瞬間,紙人的臉就開始扭曲了起來,黑色的濃煙從它的身體裏滾滾湧出,眨眼間,紙人就變成了一團散發著臭味的焦灰,灑落了一地。
謝雨霏的眼睛都瞪圓了,尖叫聲就差沒把我的耳朵給刺聾。她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又哭又叫了十幾秒,又對著我倆尖叫——“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啊!”
謝雨霏嚇得臉都快白成紙了,君維藥麵無表情的走過去,拉著那個黑影的胳膊,輕輕一提竟然就把它給提了起來。
那東西被他給提在手裏的感覺實在是有點詭異,我還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鬼,整個就是黑乎乎一團,看起來也軟綿綿的,被君維藥提在手裏以後,連站好像都站不穩。
它剛被抓起來,謝雨霏就跳下床,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手嚇得冰涼冰涼的,全是冷汗。我費了半天勁,才讓她放鬆了一點。
“你害怕它?”君維藥提了提手裏那玩意,態度很淡漠地問謝雨霏。
“它是鬼!”謝雨霏又是一聲尖叫,指甲差點沒直接摳進我的肉裏。
君維藥笑了笑,掃一眼被自己提在手裏的人影,那個眼神……我形容不出到底是失望,還是憐憫,或者是……無奈。
“沒有它,你在住進那間別墅的第一天就活不成了。知道它是誰嗎?”君維藥晃了晃手裏提著的一團黑影,跟晃塊破布差不多,“都快為你魂飛魄散了,你看不見麼?”
“它是鬼!鬼啊!”
謝雨霏還在尖叫著,我卻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謝雨霏真的太能尖叫,吵的我腦子裏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