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塵的身體,從臉開始迅速腐蝕了起來,不管是血肉還是骨頭,都化成了一灘灘綠色的濃漿,不停地流了下來,等他的整張臉都腐蝕透了以後,宋清塵的慘叫也沒了,晃了晃,倒下來的身體,也在瞬間就化成了一灘腐爛的粘液。
不管我看的身上毛嗖嗖的,陳八斤的臉都鐵青鐵青的了,“他這到底養的什麼蠱蟲!?”
我們麵對麵,跟那四隻蠕動著的蠱蟲對峙著,冷汗已經濕透了我的衣服,宋清塵腐化成一灘粘液的樣子實在太可怕,我不敢想象,萬一被蠱蟲的毒霧噴中的人是我,那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你們三個,到我身後。”君維藥目光凝重,“快點!”
宋清然還在為了宋清塵嚎啕大哭,被陳八斤一把給拽到了後麵,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要繼續站在那哭個沒完,下一步搞不好被腐爛成一灘粘液的人就是他。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對麵的窗戶外麵,忽然人影一閃,那個黑衣服男人就站在了四條蠱蟲身後。他盯著我們,眼神格外冷凝。
“你們已經害死一個人了,不想害死更多人的話,就把第七層塔打開。”
“我要是就不開呢?”君維藥目光一凜,身影一閃,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其中一條蠱蟲,已經被他硬生生撕裂成了兩半,腥臭的汁液爆開了一地,它撕裂成兩半的身體,還在掙紮著蠕動了兩下,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君維藥冷笑,“就這點本事,你還想威脅誰?”
“就這點本事?”黑衣男人笑了起來,然後眼神就變得怨毒無比,“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就隻有這點本事。”
黑衣男人對著撕裂成兩條的蠱蟲拍拍手,那兩半蠱蟲的屍體瞬間散開化成了無數條細小的蟲子,眨眼間又融合在了一起,變回了剛才的樣子。
“你要是以為,我的蠱蟲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蟲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黑衣男人笑了笑,“第七層塔,今天你們必須打開。”
陳八斤從君維藥後麵探出視線來,“你為什麼一定要打開第七層塔?”
黑衣男人的眼神變得冰冷無比,“我要開,就有開的理由。”
他好像氣勢滿滿,不過,在旁邊的我能看得出來,他應該也有點忌憚君維藥,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的話,也就不用一直威脅我們去打開第七層塔了。
我能看出來的,君維藥當然也能,他盯著黑衣男人,一言不發。
塔裏的氣氛漸漸僵持,幾分鍾後,黑衣男人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你們打開塔,我讓你們走。你們要是不肯打開,那我也不介意……同歸於盡!”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黑衣男人的眼神突然就變得銳利了起來,他手高高抬起,一揚,好像有什麼粉末從他的手指縫裏麵灑了出來,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四條蟲子猛地爆開——
密密麻麻,像是螞蟻一樣大小的蟲子,在四周覆蓋了厚厚一層,隻有我們腳下的位置,蠱蟲應該能感應有君維藥的所在,所以不敢靠近到我們這邊來。
他讓這麼小的蠱蟲在地上鋪了這麼密密麻麻一層,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正疑惑呢,從腳底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震感,愣了一下,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些被他放出來的萬千蠱蟲,正在不停地啃噬著這座塔!
“沒,沒事,這座塔上有祖師爺留下來的符咒鎮壓,妖邪之物,傷不了這座塔的!”
宋清然哆哆嗦嗦地說著,黑衣男人卻笑了起來。
塔的每一層,都有祖師爺留下的符咒鎮壓,然而就在這些蟲子啃的越來越凶的時候,貼在牆壁上的符咒竟然從邊緣開始慢慢變黑,就好像經曆了一場迅速風化,瞬間就生出了無數個洞,隨後飄飄蕩蕩,竟然在牆壁上化成了一灘黑色的粉末……
符咒一消失,整個二層都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宋清然看到那張符咒化了灰,臉色頓時難看恐懼到了極點。我們來的時候他就說過,祖師爺的符咒都已經在這貼了兩千多年,就連符紙的顏色都沒有褪過。也是因為有了這幾張符咒,船塔才能平安一直佇立在這個地方。
換句話來說,就是符咒在,船塔在,符咒一旦沒了,船塔也……
冷汗瞬間濕透了我的後背,如果這樣的話,那船塔的符咒一層層被破壞掉,到時候第七層塔會不會被打開,也隻是一個時間快慢的問題了。
“蟲子!蟲子要上三樓了!”陳八斤突然指著樓梯那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