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口氣,這會兒誰自責都沒用,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隻能該咋辦咋辦唄。
在這地方還算幸運的是,那個匣靈雖然一天到晚不吭聲,也沒什麼表情,但是有他在這,最起碼我知道能怎麼活下去,也不用擔心是不是有什麼惡靈。
在這裏度過的日子,我一天天的記著,隻不過在這個地方,時間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時快時慢似的,眨眼間,一個星期就已經過去了。
我已經習慣了換上了匣靈帶來的衣服,也學會了在無聊的時候四處走走。
在閑著沒事幹的時候,我從那個房間的角落裏,翻出來了一支笛子,我也沒明白怎麼回事,我竟然會用它來吹一些連我自己都沒聽過的曲子。
沒準這地方就是很怪異,不過,這個怪異的地方還挺好的,最起碼我可以自己吹吹笛子解解悶。
那天帶著我從迷霧裏逃出來的人,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再見過它了,那個湖泊我也不敢過去,不管多無聊,我都從來不去那附近溜達。倒是匣靈,有幾次我在吹笛子玩的時候,總能看到他一臉若有所思的站在旁邊。
骨戒裏會時斷時續的傳出來原來世界的聲音,但我還是一句也聽不清。
在這裏的時間一天天過去,雖然匣靈說,隻要換上他給我的衣服,這裏的陰氣對我的影響就不大,但我總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沒精神。
這天我早早就躺下了,睡覺前沒事幹,在這地方太悶,偶爾我會對著鏡子自己跟自己說話,要不然我怕等我出去的時候,連怎麼說話都要忘了。
不過今天我好像特別困,一晃神就差點睡著,半夢半醒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鏡子裏的人變成了杏兒,它衝我眨眨眼,蒼白的手從鏡子裏探了出來,手裏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
我一個激靈,渾身冷汗地驚醒了過來,結果醒了一看,鏡子裏的人還是我,哪有什麼杏兒跟刀子。
我肯定是太困了,揉了揉太陽穴,我強迫自己別多想,趴上了床準備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我睡的特別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被一陣帶著水汽的冷風給吹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打了個哆嗦以後立馬就清醒了,在我的眼前,是一片清澈平靜的湖水,微微泛著水波。
冷冷的風,帶著水汽從湖水上吹過來,吹得我心裏也跟著抖。
我不是在房間裏睡覺麼,怎麼會莫名其妙就站到湖邊了!?
我沒忍住,低頭往水裏看了一眼,竟然發現,杏兒的臉,居然跟我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我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轉頭跑,杏兒那雙青灰色幹枯的手,就突然從水裏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
杏兒的指甲又長又鋒利,像是十片薄薄的鋒利的刀片,一點點地掐進了我的衣服,刺破了我的皮肉。
我疼得一個勁哆嗦,想掙紮開它的手,結果不管我怎麼拚命,都根本沒辦法甩開杏兒的手。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腳踝會被它活生生掐斷的時候,突然,那隻冰涼柔軟的小手又出現了——就在它拉緊我的一瞬間,杏兒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那一層層濃重的霧又籠罩在了周圍,我還是看不清它的長相,隻記得它拉著我一直跑,在眼前的光亮越來越大的時候,它又像上次一樣停下了腳步。
“把笛子砸斷扔了!一定要砸斷扔了它!”
在跟我說完這句以後,它又把我用力一推——我一個踉蹌,就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醒了以後,我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卷起褲腿一看,立馬愣住了。
在我的腳踝上,幾個紫紅色的指甲印格外清晰。
剛才的那應該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夢,可它到底意味著什麼!?那個救了我兩次的人,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它讓我把笛子砸斷扔了,對了,笛子……我一低頭,頓時手心裏就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我記得在睡覺以前,是把笛子放窗台上了的,可為什麼現在笛子竟然會在我的手邊,而且……
這裏的月光很亮,亮白的月光灑下來,我清楚的看到笛子上麵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窗外好像有一個影子閃了過去,我抱著枕頭縮在床上,一直哆嗦到了天亮。
等天亮了以後,笛子的顏色就更明顯了,我把它拿起來,放到鼻子底下一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立馬撲麵而來……
這回我二話都沒說,立馬就找了塊石頭把笛子給砸碎扔了。
但是我沒想到,我把笛子砸碎扔掉以後,匣靈竟然來到了我這裏,他問我為什麼把笛子砸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