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是不舒服嗎，臉怎麼那麼紅？”
如月姐姐打斷我的思緒，擔心地問道。
我搖搖頭，有些羞赧。
因這一段插曲，我竟忘了更重要的事。
“娘她……”我著急地開口問道，見如月姐姐一臉的悲痛，雖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難過起來。
小時候娘教導我時的情景不禁浮現在腦中，那時候的娘，時而溫柔，時而嚴肅。娘對我的期望必定很高，可惜，那個時候除了法術，我什麼都是在敷衍，現在，想回到過去……都不可能了……娘……你真的離開我了……
那些人！是那些人！他們奪走了娘！尤其是他——
拳頭不由自主地拽緊，指甲卡進肉裏，恁地生疼。
“公主，放心吧，我已經托人好好安葬了主上。如今我們的身份過於敏感，而這裏又是人界，報仇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現在！”如月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我抬頭望她，隻見她痛苦地閉了眼，頭微揚，眼淚似乎是吞回了肚裏。
我點點頭，狐係一族，也許就剩下我和她了吧……
這麼想著，眼淚便又泛濫起來。
“昏睡了一天，餓了吧，我先去廚房給你端點粥。對了，腰腰在外麵待了一宿了，它一直驕躁得不得了，現在你醒了，我讓它進來。”擦擦臉，她走了出去，似乎是在逃避什麼。
一會，腰腰便走了進來。他蹲在我的床邊，一聲不吭。
“腰腰，我已經沒事了，害你擔心了。”
我拍拍它的頭，看著它紅彤彤的眼睛，心裏剛剛崩塌的地方又溫暖了些。
“姐姐不讓我見到她的眼淚，其實，我又何嚐希望看到，如果一切都沒發生，我們還是會像從前一樣快樂。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眼眶裏盛不住的淚如珍珠掉線般不斷地滑落下來，這個時候，除了哭，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來表達我的悲痛。
腰腰擔心地動了動身，我按住它。
“腰腰，以後，我不會再哭了，今天，就讓我哭個夠，好不好？”
我開始放聲大哭，淚在肆虐，痛苦不斷擴散。
這個世界，仿佛已經不存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任這小小的天地中，不斷下著傾盆大雨。
在床上躺了幾日，身體好了不少，那次戰鬥中失去的靈力也恢複了許多。如月姐姐見我精神好起來，特地一大早從集市買了些我愛吃的菜回來，說是要親自下廚給我補補。
這幾日，見到昭陽的次數不多，即使見麵，也都是匆匆點頭帶過。他似乎很忙，總是在府裏府外不斷地跑，不知道在幹什麼。聽如月姐姐說他是人界有名的商人，擁有巨大的財富，卻居所不定。又零零碎碎地從丫鬟下人們那得知，他們的公子，似乎很少露臉，若不是我們現在住在他府裏，連他們見他麵的機會也不多。
可是，每天晚上輕撫我臉的那雙手，是不是他……
在我耳邊細語訴說的是不是他？
他說：蝶兒，快醒來……
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蝶兒，是誰？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我，對這個名叫蝶兒的女子，我似乎嫉妒地不得了……
可是，那個人是他嗎？
如果是，那麼蝶兒，又是他的誰？
我出神地望著滿池荷花，為著頭腦中揮之不去的問題，惱意湧了上來。
“在想什麼？”
身後，是那有些熟悉卻也陌生的嗓音。
我回過頭，朝著來人笑了笑。
“沒有，看這荷花，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