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公子,讓奴婢來好不好?您畢竟是九王府的客人,怎麼好讓您做這種事呢?”
秋憶為難地圍著人妖央直轉圈,她又不好直接上前去奪人妖央手中的蒲扇,急得她腦門上都浮出了一層冷汗。
“秋憶姑娘,你別轉了,在下眼暈。這也許是在下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能為公主做的事了,過會在下可能就要被請離開這裏了,再進了可就難比登天。你就當可憐在下吧!”
人妖央目不轉睛的盯著藥壺下燎上來的藍色火苗,在火光的照映下,人妖央白皙的俊臉上都被染上了一層猶豫淡傷的藍色,和他身上粉藍色的衣服交織在一起,形如一色,俊逸非凡。
秋憶看得一愣,深深地被人妖央身上那種幽幽地淡傷感染,不由得一張俏臉緋紅,忍不住的心疼。
“秋憶,快去燒些熱水過來,公主又發汗了!”
屋門口突然傳來景嬤嬤的聲音,將秋憶嚇了一跳,她立即慌裏慌張的答應著,偷眼又看了人妖央一樣才速速離開。
梅園主屋,供桌上擺滿了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祥果,龍鳳雙燭也火苗跳動,紅色的綢幔,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紗帳,紅色的被褥,紅色的嫁衣,滿眼喜慶的火紅色中一張蒼白的小臉就那麼靜靜地擁在這片紅色海洋之中。
本來應該撒帳,同飲合巹酒,然後共度春宵。現在卻伊人昏迷,新郎更是不見蹤影。
一個時辰前,人妖央將錢沫沫匆匆抱回到梅園,白虎緊隨而至。手忙腳亂地一番診治後,知道錢沫沫沒有生命危險眾人的心才算落下一半,另一半卻因為錢沫沫求生意識薄弱不知何時清醒而懸起。
錢沫沫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景嬤嬤給擦拭幹淨,幾乎透明的皮膚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好像她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白皙的脖頸猶如花梗,在鎖骨的近處那個淺淡的六角圖騰散發出淡淡的紫色。
正因為這個圖騰的出現,讓景嬤嬤如坐針氈,緊緊地盯著這個圖騰絲毫不敢大意,生怕一個不留神它的顏色就會加深,如真是如此恐怕就算湘妃娘娘來都可能無力回天。
而能救錢沫沫的隻有一人,那就是夜殤。同樣的,若夜殤遇險,也隻有錢沫沫能救他還陽。
景嬤嬤浸濕帕子偏坐在錢沫沫的身邊為她拭去額間的汗珠,每擦拭一下景嬤嬤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眼中的淚水就滴落在錢沫沫的身上。
一個燭花爆響,錢沫沫一直毫無表情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淺笑。似乎睡夢中她終於遇到了一件美好的事情一般,那樣恬淡透明的笑容卻讓景嬤嬤的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歲月的溝壑滴落在了錢沫沫胸前的百子被上。
睡夢中的錢沫沫終於回到了她熟悉的現代,那裏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流攢動。灰藍的天空再也沒有夜冥王朝的那般蔚藍,嗆人的汽車尾氣更是讓她嗓子發癢。
可是這一切卻那麼的讓她又親切感,才讓她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不像在夜冥那般,總是有一種入侵者的孤獨,似乎走到哪裏都是那麼的多餘,被人排擠在在外。
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卻在她習慣和全身心的依賴後突然離開,讓她恨恨地摔了一跤。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也不要再被他摔跟頭了,好痛,真的好痛。
錢沫沫扶著自己的心口在車水馬龍的人行道上蹲了下來,她突然有些疑惑,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心痛,她為什麼會感覺心口那麼疼呢?
還有,她為什麼會知道什麼夜冥王朝的?嗯?那個是誰害她摔跟頭心痛來著?不對,什麼夜冥?她是不是做夢了?
夏商周秦漢,晉隋唐宋元明清。
這哪有什麼夜冥?她真是神經線搭錯了!居然會想到什麼夜,等等,是夜什麼來著?
額!看來她真是做夢了,這麼快就能記不清的事肯定是夢中的事了,隻是為什麼她卻感覺這個夢如此真實呢?好像她真的被人甩了一樣。
不過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錢沫沫身上呢?她不是已經在初戀結束的時候就決定絕不輕易談戀愛麼?已經被傷過一次的心怎麼可能不記得那種痛。
“單身孤兒長大的孩子大多都有心理問題!”
這一句話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就因為她是孤兒才被初戀男友的媽媽嫌棄,然後她就被甩了,不對,是她瀟灑的和那個有眼不識金鑲玉的可憐男人分的手。
所以她絕不會輕易的再將自己的心掏給任何一個人,哪怕她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