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不是她們對她不在乎,反而卻是因為太在乎才會如此慣著她的各種出格。
錢沫沫坐在屋頂向自己的手心哈著氣,看著形如自己家人的人們瞬間覺得心情也不錯起來。她現在的確比常人更加對冷敏感了,雖然已經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卻依舊感覺手腳冰涼。
不過她卻不想下去,也不想回到屋裏去。那個房間有著她和他太多的回憶了,每每午夜夢回她都會習慣性地摸向那個他曾存在的地方,回應她的就是觸手冰涼的感覺將她驚醒,然後她就在昏黑的床頭看到他的身影,等她揉揉眼睛仔細去看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
最終她隻能枕著那縷她幻覺中的龍涎香伴著兩行清淚,自嘲的窩進冰涼的被窩中。
呆呆地坐在屋脊上,錢沫沫兩隻手互相捏著冰冷的指尖,時不時的再放到自己的唇邊哈上兩口氣,思緒早已在她淡然呆滯的雙眼中拋入九霄雲外。
忽然,錢沫沫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緊,一直避開不去看龍嘯殿那邊的她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吸引過去,她將遙望向遠處的目光轉向龍嘯殿的院中,雙眸一緊,她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龍嘯殿的院中,一道長身玉立的紫色身影單手背後而站,冷峻的臉龐在初冬的寒風中更加凍人。冰冷刺骨的寒意讓錢沫沫的眼球都有些發疼,忍不住從眼底升起一層水霧。
不想讓對讓看到自己狼狽之態的錢沫沫,借著替雙手哈氣的動作按住自己的眼角,不讓那曾水霧形容液體。她想過千萬中再見到夜殤的場景,隻是卻沒想到她一時興起坐在屋頂上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本來還以為夜殤去上朝了這個時間不會回來的,看來真是老天戲弄她啊!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去看他,心中窒息的感覺堵的她渾身一陣陣抽痛無力。
歎口氣,錢沫沫雙手捂著臉站起身形,他不走她走還不成?錢沫沫半彎著腰扶著屋脊想要橫向移動兩步來躲到夜殤的盲區,慌亂間,錢沫沫腳下不穩一下踩在自己的披風上麵,身子向前一傾失去了平衡,晃動著極力想要保持回平衡感的錢沫沫因為站在屋頂的斜坡上一下向屋下滾了下去。
在她身下失去實物落空的一瞬間,紫色的人影閃過,錢沫沫害怕緊閉的雙眼因為鼻端突然侵入的龍涎香猛的睜了開,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抱著她的人,眼底好不容易隱忍下去的霧氣瞬間升騰,凝結成了液體。
冰冷的淚水順著錢沫沫的眼角滑落,流進了她的唇邊,鹹澀的味道立即在整個口腔蔓延開來。這個溫暖的胸膛讓她冰冷的身心開始迅速回溫,這一刻,她不再去想誰錯誰對,那些過往的雲煙都被她拋到了腦後,仿佛隻要依靠著這個胸膛就算天崩地裂她都毫無畏懼。
隻可惜這樣的溫暖卻轉瞬即逝!在他們落地的刹那她剛剛回溫的身體再次被夜殤扔進了冰窟窿中,回溫的身體再次回到冰冷中,體內的所有血管似乎都緊跟著炸裂開來。
“王妃若想念本王派人告訴本王一聲便可,何必爬上屋頂吸引本王眼球,還上演這種從屋頂墜落的戲碼。真真讓本王厭煩!”
被夜殤無情地扔到地上的錢沫沫揉揉自己發痛的屁股,沒有馬上站起來,垂眸的小臉上一片蒼白。是她又在犯傻了,居然有那麼一刻認為和夜殤回到了從前。
那一句“真真讓本王厭煩!”在錢沫沫的耳邊回蕩,隻是幾秒的時間,她的心又被他淩遲了千百遍,已鮮血模糊。
“嗬嗬...謹遵王爺教誨!”
錢沫沫努力將自己心口上翻的血氣壓下去,再次抬頭望向夜殤的時候,眼中的受傷已經全部被她收起,她淡然的臉上隻剩下對他例行公事的恭維。
聞聲而來的景嬤嬤秋憶等人趕緊上前和夜殤見過禮,將錢沫沫扶了起來,替她將身上的浮灰拍掉。
“知道就好!今日之事梅園的所有人都月例減半,縱容王妃到屋頂的人自己去領五十杖!”
夜殤站在一邊漠然地看著錢沫沫等人,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敲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而他的後半句顯然是衝著玄武說的。
錢沫沫心中一驚,推開為她整理衣服的秋憶毫無畏懼地對上夜殤微眯的鳳眸。
“是我自己要上去的,幹他人何事?難道我這個所謂的王妃就沒有權利命令他人嗎?若真要罰,就連我一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