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入宮侍疾(2 / 2)

發現自己竟然對這種衰事抱有期待的錢沫沫暗罵自己真是一副賤骨頭,沒事還盼著有事。

“王妃莫要多想,娘娘應該沒什麼事,這進宮侍疾不過是一個例行慣例罷了,一切老奴自會替王妃打點好的。”

“嗯!凡事還要多勞嬤嬤費心。”

錢沫沫明白她因為晚上沒有睡好的閉目養神被景嬤嬤誤會成了緊張,也沒有說透,順著景嬤嬤的話將話圓上。搖擺的車簾被風吹起一角,透過縫隙向外看去似乎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這應該是她來到夜冥的第一場初雪吧。

向車窗旁挪動了一下,錢沫沫將自己的手從厚厚的保暖袖筒裏抽出來撩起了厚厚的車窗簾,外麵果然已經是漫天飛雪,洋洋灑灑的雪花恣意地綻放在空中,最後慢慢地投入大地的懷抱。

這樣幹淨的白雪是錢沫沫太長時間不曾見過的,也顧不上外麵的空氣冷冽,她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在手裏,每每等她收回手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滴晶瑩的水珠,十分惹人疼愛。

“初雪風邪,王妃還是不要貪玩的好!”

景嬤嬤拉過錢沫沫的手將她手上的水珠擦掉,嗔怪地替她挫揉著已經發冰的小手。

“山南山北雪晴,千裏萬裏月明。嗬嗬...想必雪中的晴月肯定是美景如畫。”

隻可惜卻不再有人陪她一起登高賞月,這句話錢沫沫隻是在自己的心中暗道,並未說出來,臉上的失落也是一閃而逝。

這是她第三次進宮,而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陪著她的人不再是那個讓她寢食難安,痛如骨髓的人。不再有人握緊她的手對她說,別怕,萬事有本王在。

心中的刺痛化作一股寒流向錢沫沫的四肢擴散,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旁的景嬤嬤以為她是著了冷風,急忙將車窗的棉簾掖好,回手將錢沫沫身上的披風又緊了緊。

豐滿的狐狸毛圍脖在圈在錢沫沫纖細的脖頸上,她就不大的小臉更顯尖瘦。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景嬤嬤在入冬前按照她的尺寸做的,按理說冬天的衣服套上棉衣之後會顯得緊繃才是,可是穿著錢沫沫的身上不知道肥出去多少。

眼見這錢沫沫是日益見瘦,景嬤嬤除了偷偷地抹眼淚卻毫無辦法,心病還需心藥醫,錢沫沫和夜殤之間的事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可以解決。

“王妃,到宮門了得換乘軟轎了!”

“嗯!”

馬車已經停下,錢沫沫調整一下呼吸在先下車的景嬤嬤的扶持下從馬車上下來,凜冽的冷空氣一下浸入她的鼻腔,甘甜純淨的空氣忍不住讓她又是一個深呼吸,隻將那股冰冷深深地吸進她的肺底。

隻是這麼片刻,冬季黯淡的大地已經披上了一層白色的素衣,遠處的街道在紛紛揚揚的雪中朦朧隱約,如夢境一般不真實。就連皇宮特有的金色琉璃瓦也被白雪遮去了那種浮誇的閃耀,換上了一片素色,而那片素色之下的皇宮又有誰知道暗藏了多少肮髒見不得光的事?

“王妃,這邊請,軟轎已經給您備好了!”

一邊的小太監倒是機靈,看到錢沫沫望著遠處出神並未立即上前催促,而是等她眼中的神光漸漸黯淡下來才適時地上前引路,到底是環境鑄就人才。

錢沫沫也並未在意這些掃了一眼那個滿臉淺笑的小太監扶著景嬤嬤坐進了軟轎,軟轎雖然替錢沫沫擋去了風雪卻難抵入骨的冷氣。在錢沫沫看來,乘坐軟轎還不如自己行走來到溫暖。

安坐在軟轎中的錢沫沫身體隨著轎身一下下顫動著,極度畏冷的她已經將整個身子都縮到極限。饒是這樣她依舊牙齒打著寒顫,在她耳中哢噠哢噠地響個不停,她甚至有種並非軟轎為她抵禦風寒,而是她在將轎子暖熱的感覺。

再加上因為下了雪道路濕滑,轎夫們的腳程也被刻意的放緩,隻讓錢沫沫叫苦不迭。

“前麵可是九王妃的轎輦?”

“正是,請問這位公公何事?”

聽到外麵景嬤嬤和一個陌生的人對話,錢沫沫便感覺到自己身下的軟轎也停了下來,她將自己已經凍得發青的手從袖筒裏抽出來,顫抖著將轎子的窗簾挑起一條小縫。

一位長相秀氣的小太監正向她的轎子走來,頭頂上的巧士冠已經落下一層白雪,看樣子是在這裏等了許久了,隻是不知道是何人派他來此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