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湘妃薨逝(1 / 2)

荷韻軒正殿的內屋,燈火通明,室內所有的人都被夜殤的那句“是否還有希望”將目光投向了地上跪著的太醫。

那太醫哪裏敢抬頭去看夜殤和皇上,俯身跪在地良久之後才鼓起勇氣搖了搖頭,接著趕緊將頭又低了下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也不敢動手去擦。

站在床邊的夜殤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卻依舊無法逃避失親之痛,一雙鳳眸輕染血氣,痛苦地合上。冷峻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恨意。

“那朕還養著你們何用!”

明黃的身影一抬腳猛地踹向那名太醫,王者的霸氣加上十足的氣力,隻一腳便將那位太醫踢出老遠。

“皇上息怒,若娘娘醒著想必也不願看到皇上如此,皇上還是保重龍體要緊,這封信,皇上還是先看看吧!”

江門麼半俯著身將手中的信封再次呈上,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景嬤嬤的膽量,這個時候敢和皇上說話的,估計也沒有幾個人了。

狂怒中的皇帝被景嬤嬤的話熄滅了一半的怒火,他顫抖著手臂盡量保持鎮定接過了景嬤嬤手中的信封。

安靜的內室除了皇帝手中信紙的展開聲響,所有人都噤聲垂首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就連被皇帝一腳踢出好遠的太醫都忍痛跪在一邊。

壓抑而悲泣的氣氛讓坐在一邊凳子上的錢沫沫感覺有些無措,手中龍涎香的香囊都被她攥得變了形。她有些驚恐地望著夜殤,就如一個小孩子對父母的依賴。

“鄭太醫,還要麻煩你再替九王妃瞧瞧,王妃似乎有些受了驚嚇。”

景嬤嬤收到夜殤眼神的暗示,轉身來到那位太醫身邊將其扶了起來。一開始那位太醫自是不敢起身的,偷眼瞟向皇上那邊,見皇帝確實無暇理會他,眼前的嬤嬤似乎又很有分量,才猶豫再三強忍著胸口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錢沫沫走去。

隨著太醫的靠近,錢沫沫開始不安起來,恐慌的目光在夜殤和太醫之間徘徊著,希望夜殤能夠站在她的身邊,讓她有一個安定的港灣。

“九王爺還是過去看看吧,你母妃會這樣歸根結底也是為了你們夫婦二人,若天聖公主有恙,你母妃怕也不得心安。”

皇帝將手中的信紙重新折疊了起來,放進信封中。看過信的皇帝已不複剛才的戾氣罩身,仿佛一下子隨湘妃娘娘一同老去很多,口氣也變得祥和了不少。

望著床帳中安然沉睡的湘妃,皇帝的眼中閃出了一絲瑩光,他已經從不可置信變成了接受,一個帝王的妥協代表了太多東西,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他曆經滄桑的容顏上融化成了一汪柔情似水。

抬手將守在湘妃娘娘床邊伺候的宮女嬤嬤都屏退,皇帝自己動手放下了雲床外格柵的帳幔,將自己和湘妃娘娘與室外的夜殤和錢沫沫隔絕,最後一次再與湘妃重溫二人世界中的年少輕狂。

床帳外的燭火被突然放下的雲帳的氣流湧動閃爍了幾下,最後歸於平靜。屋內的宮女們都已經退了出去,隻剩下夜殤和錢沫沫以及景嬤嬤和太醫。

那位鄭太醫一邊給錢沫沫診脈一邊壓抑著自己的咳意,時不時的還會拿眼睛瞟向雲帳輕遮的雲床那邊,看樣子皇上的那一腳似乎真的挺重,讓他心有餘悸。

“鄭太醫,怎麼樣?王妃可又什麼不妥?”

鄭太醫的魂不守舍讓站在錢沫沫身後的夜殤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更加瘮人,整張臉都發出幽幽的綠光。一旁的景嬤嬤早有察覺,見王爺即將忍無可忍,才開口去詢問,這間接的也算救了鄭太醫一命,不然若是夜殤再踢上一腳,估計這位鄭太醫也就走到陽壽盡頭了。

“啊!啊?王妃體內虛寒,加上接連才刺激才會有這樣失神的症狀,微臣能否問一句,王妃之前是否小產?”

那鄭太醫人雖膽小倒也有兩把刷子,幾句話句句戳在腰眼上。他見景嬤嬤點了點頭便收回自己搭在錢沫沫手腕上的手,收拾了一下藥箱才道:“王妃受了驚嚇倒還無礙,臣一會替王妃施針驅邪,再熬製兩副安神藥即可,不過,王妃體寒的症狀......”

“想要腦袋再多吃兩天飯就給本王閉嘴,此事若是傳出去本王誅你一族!”

鄭太醫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出來,就被一旁的九王爺夜殤打斷,夜殤暴戾的口氣讓鄭太醫手中的銀針都差點掉到地上,手中的銀針隨著他恐懼而顫抖的手銀光顫微微的抖動著。

“是!是!微臣不敢,微臣定緘口不語。”

那鄭太醫也是可憐,誰讓他倒黴正好今天晚上值守,吃皇糧,就注定了要擔驚受怕隨時做好掉腦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