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梗著脖子有些抵觸白虎的錢沫沫被人家幾句話就給打回了原形,整個人一垮認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腕。看著白虎收斂起之前的嬉笑之色,隻是掛著一抹慣有的淺笑,錢沫沫的心又懸了起來,提著一口氣不敢放鬆。
好半天,就在玄武都有些不耐的時候白虎才抽回手笑嘻嘻地對她道:“王妃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有些貧血之症,平時隻要注意休息和飲食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過會屬下寫幾個養血氣的食材給景嬤嬤,慢慢調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
錢沫沫定定地看著白虎,和以往一樣,她還是沒有在白虎的臉上看到別的東西,似乎真的就像白虎所說的那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白虎每次都沒有對她說實情,偏偏又找不出一點破綻,隻好就此作罷。
因著錢沫沫確實疲憊了,白虎將一些活血的藥交給景嬤嬤讓她給錢沫沫泡在洗澡水裏也就和玄武一起退了出去。錢沫沫自己分析了一下會暈倒的原因之後,覺得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而且久站的確對大腦供血有礙,也就沒放在心上。
在景嬤嬤的侍候下用白虎留下的活血藥泡了個熱水澡,沐浴時,一脫衣服才發現兩個小腿肚都已經浮腫的用手指一按就是一個坑,怪不得她覺得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呢。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錢沫沫讓景嬤嬤替她在腳下麵放了兩個方枕,將自己的腿放到上讓血液倒流利於消腫,才隨著景嬤嬤放下的雲床帳幔而徹底放鬆身心。
深吸一口氣,整個雲床中到處都是夜殤的味道,伸手在那個空缺的位置上撫摸了兩下,錢沫沫終於擋不住困意的襲來被夜殤的氣息擁吻著沉沉睡去,整個龍嘯殿也隨之徹底安靜了下來。
白日裏簌簌落落的雪在寧靜的夜晚也止住了腳步,變成了零星的雪沫。並沒有像擔心中的那樣暴戾轉身變成呼嘯的暴風雪。
打更人的竹梆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大街,靜謐孤寂。雪被鋪就的長街上隻留下了打更人來時的腳印,因著手冷打更人走過一顆大樹的時候停下來向自己的雙手哈著熱氣。
頭頂的幹枯的樹枝忽地嘩啦一響,一道黑影閃過,積在樹枝上的雪立刻飄落下來,倒黴的打更人被落下的雪打個正著,再加上黑色人影的閃過,嚇的尖叫一聲連落進脖子裏的雪都顧不上打掉就向街道的一端跑去,緊跟著就是一陣犬吠聲。
黑色的夜幕中那道黑色的人影也被打更人的尖叫嚇了一跳,回頭望去才明白怎麼回事,聳聳肩,嬉皮笑臉的樣子不變,腳下加速向遠處掠去。
“屬下見過王爺!”
黑色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一間佛堂,單膝跪倒在地上,麵前是臨窗而站的修長身形,隻在佛龕前點了兩隻燈燭的房間裏漆黑一片。
“起來吧!王妃怎麼樣?”
跪在地上的黑色人影正是白虎,他抬頭看了一眼夜殤的背影,抿了下唇站了起來。
“王妃身子空虛,氣血不足,不過據脈象看王妃似乎服用了什麼奇藥,王妃身體中似乎之前中過毒,而後被解了。”
白虎抿了抿唇角臉上慣有的笑容隱入黑暗,沒有任何猶豫地將自己從脈息上得到的信息全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嗯!她之前是中了蠱毒,母妃在去世之前就看出來了,並且用自己親手養大的蠱王解了沫兒體內的毒,這件事本王是知道的,今天沫兒會暈倒和這個應該沒有關係,應該是氣血不足的原因,你和玄武交代過了麼?”
夜殤背對著白虎的身子轉了過來,一雙微微泛紅的眸子晶亮,不帶任何情緒的聲線為白虎解釋著錢沫沫體內所謂的奇藥,那種蠱,若非不得已,他是萬萬不願她服下的。
“王爺,可否讓屬下與玄武交換一下崗位,這樣也方便照顧王妃!”
白虎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或許這樣會讓王爺注意到玄武對王妃不正常的情愫,但是,作為兄弟他還是希望能及時將這種事扼殺在沒有成為參天大樹之前。
白虎的話成功地吸引了夜殤的注意力,夜殤因為擔心錢沫沫而變紅的眼眸剛剛顏色消淡,卻又在白虎說完後的下一秒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