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當頭棒喝(1 / 2)

錢沫沫擺擺手阻止景嬤嬤陪她一起進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間屋中藏著什麼。

景嬤嬤雖然有些不同意但是看到錢沫沫已經決定知道再說也是白費,隻好點點頭候在門外。而錢沫沫走進去後並沒有馬上就開始打量這間屋子,她不確定夜殤異常的舉動是否會在這間屋子得到答案。

不確定的東西有時候會讓人迫不及待,而有時候就會讓人從心裏有種抵觸的感覺,卻又忍不住想要探索。所以進展就不會如前者那樣迅速,而此時的她正好是屬於後者。

反手將門關上,錢沫沫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抬眸打量起整個屋子的格局,這間屋子不大,卻布置非常溫馨。

一進門是一張雕花的花梨木圓桌,桌子上麵的茶具都還擺著。右邊是屋子主人的休息的地方,緋色的雲帳掛在雲床上,雲帳上還留有點點已經變成褐色的血汙,好像就像管家說的那樣,凝雪姑娘死後夜殤就立即封了這裏,以至於汙了的雲帳都未來得及更換。

左邊是隔出的空間裏擺著一張睡塌和書案,想來應該是主人日常裏消遣的地方,睡塌上厚厚的靠枕上繡著一對戲水鴛鴦,旁邊的籮筐裏還有尚未繡完的繡品,瞅著那花樣似乎是小孩子的肚兜。

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屋子裏的大致擺設,錢沫沫走到中間的圓桌旁,抬手在桌麵上拂過,幹淨的桌麵上一點痕跡都沒有,一點都不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撚了撚手指,錢沫沫不由眼神暗了暗,隨後走向左邊的睡塌,探手將那未繡完依舊固定在繡架上的紅色肚兜拿了起來,細密的針腳足以可見主人的繡工和耐心,惟妙惟肖的虎頭圖案隻差雙睛未點。

看來當時凝雪是希望自己生個兒子的吧,夜殤也是命硬,如果算是這個孩子,他就是連失兩子了,九王府人丁不旺,也是長久以來外麵私下裏詬病的一點。

好在夜殤氣勢強大倒也沒有人膽敢謠傳他不能人道,隻是九王府內的幾個女人成了茶餘飯後的主角,這些她也是略有耳聞的。

歎口氣,將繡品重新放回到籮筐中,餘光無意中掃視到另一邊的書案上似乎還壓著一幅畫,錢沫沫咦了一聲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書案上擺著厚厚一遝女子的水墨畫,最上麵一張的畫墨跡似乎是不久之前的畫作,這裏外人應該進不來才對,難道說夜殤還經常回來麼?

若是如此倒也就解了這裏為何這麼長時間依舊不染塵埃,明明院門都已經斑駁,屋裏卻似主人從來未離開。

繞過書案,來到書案的正麵,畫上的女子也以正臉映入她的眼底。

那一瞬間,她窒息了。胸口傳來窒息的疼痛,耳中更是傳來嗡嗡的鳴叫聲。

那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也可以說是和她十分相像的女子。錢沫沫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去翻那底下的畫,顫抖的手讓整張紙都嘩嘩作響。

一副,兩幅,三幅........

畫上的女子或笑或嗔,或坐或站執筆人都將自己對畫中人的寵溺帶進了這一幅幅畫中,而每一副畫的落款都是一個夜字。

如果剛開始看到的那兩張還有種是自己的錯覺,那後麵的幾幅畫就完全將她打回了原形。

畫上的女子圓圓的肚子手中拿著手持繡架垂首刺繡,初為人母的光輝都被執筆人一筆一筆的描繪了下來。

同樣的人,不同的表情,畫上的人似乎在嘲笑著她隻不過長了一張和她相仿的臉才自以為得到夜殤感情一般,隱約於耳的笑聲讓錢沫沫一陣眩暈。

本能的,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回避那種撕心的聲音,卻發現那聲音好似從她心底發出的一般,捂上耳朵反而聽的更清晰了。

歇斯底裏的慌亂中,錢沫沫一把將桌子上的一部分畫作全都掃到了地上。桌角的筆架也被她無意中揮落到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突然,一紙隨筆飄落在錢沫沫的眼前,熟悉的字體告訴她那是出自夜殤之手。

蹲在地上將那張信箋撿了起來,字裏行間的句句寵溺刀刀飛向她的心房,胸口氣結的痛不知道是傷口上帶來的,還是從她的心底升起。

在門外聽到裏麵動靜有些不對的景嬤嬤擔心地在外麵詢問著,管家也是慌了神,對自己多嘴說出來凝翠姐姐的事越想越是後悔。

“王妃,你怎麼了?還好麼?王妃?.......王妃?.......王妃若是再不應聲,奴才可就進去了。”

景嬤嬤說完剛要抬手推門進去,門突然被打開了。

淚眼婆娑的錢沫沫站在門裏,冬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照不暖她心底的寒冷。抬眸,錢沫沫看向門外正一臉擔憂的景嬤嬤,卻覺得那表情是那麼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