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
許久,咳嗽聲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壓抑氣氛。
“端下去吧!”劉非披著外袍,對著燭光,仔細打量著榻上皇後陳阿嬌,聽到開門聲,知道是冬梅送藥來了。
“諾!”冬梅低著頭,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奉命行事,緩步退了出去。
按說藥應該是為皇後陳阿嬌準備的才是,可是任誰都不會想到,她這些時日裏夜夜熬製的藥汁卻是為江都王劉非所準備的。若不是親眼相見,冬梅根本無法想像眼前這位憔悴的人就是自己的主子,大漢的江都王劉非。而那個躺在榻上的‘病’人,卻反倒沒什麼大礙,隻要再仔細調息養個幾日就會好了。
夜涼如水,劉非近乎於癡迷的望著沉睡中的陳阿嬌,伸手撫摸著她臉龐,眸中的溫柔之意終於能夠不作任何隱藏的流露出來。
“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劉非近乎呢喃,可是唇角卻是帶著一抹近似於滿足的笑容道:“若真是注定無法改變,那就讓我自私一次吧!”長長的歎息與感慨縈繞了整個屋子。
陳阿嬌隻感覺到臉頰上癢癢的,不過卻是暖意融融的,帶著憐惜與情感的溫柔觸碰,讓她雖然感到有些不太適應,卻打心底裏並不排斥。而且這些時日來,天天如此,她也習慣了!
緩緩恢複意識並睜開眼睛的刹那,她好像聽到耳邊一句感慨正待結束,隻模糊的記得劉非話音剛落的那句:等待很寂寞呢!
“你醒了?”劉非手上一頓,感覺到陳阿嬌細微的反應,見她睜開明亮雙眸時,他回報以愉悅一笑道:“餓了嗎?想吃什麼?”
靜靜的凝視著劉非良久,在他坦然的視線中,她輕語道:“火鍋!”
“可是‘水燙食’?”微微蹙眉,劉非的神情似在思索,隨即一幅了悟神情道。
“你怎知火鍋就是‘水燙食’?”陳阿嬌視線不移,繼續道。
“不是前陣子嬌嬌取得名嗎?”劉非聞言表情一滯,隨即帶著寵溺的神情坦然反問道。
“的確是!”陳阿嬌撇了撇嘴收回視線,不再追問,活動了一下久躺後發麻的四肢道。
“我們現在在哪兒?”陳阿嬌隨口一問。
“滄洲,劉德的封地。”這些時日來的快馬奔波,又與劉徹暗中派人尋訪的地方相反,此時他們應該算是暫時安穩了,隻不過,明麵上她離開的比較合理,實際上卻依然要仔細小心的隱藏身份。
“一路上倒是挺快的。”陳阿嬌微笑了笑,隨後感歎了一聲對著劉非道:“沒想到,你的計劃還挺周密的。”
劉非沒有馬上答話,雙眸中的溫柔好似潛藏著一抹憂慮。不過,這抹憂慮沒有持續多久就消散了。轉爾帶著一絲調侃道:“是不是後悔了?”
“如果你確保我這一輩子都能安穩、自在的活下去。”她起了起身,答道:“就不會了!”
劉非自然的在她身後墊了一個大大的軟墊,淡然道:“那可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
“我相信你!”陳阿嬌淡笑的看著麵無波瀾、眼神卻十分關注她一舉一動的劉非道。
“隻有相信是不足夠的。”劉非收回手,拉好自己身上的衣袍,起身轉過頭不看她道:“也許隻能保得了你一時。”
“那還要什麼?”陳阿嬌有些疑惑道,她覺得他好像在逃避著什麼,眼神突地閃爍之後,整個人都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