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不過想來應該不會超過三天,當陳阿嬌覺得實在太餓,胃裏空癟癟的醒來時,她的床榻邊的幾個醫者喜的情不自禁都跪在地上,大概是對著她,又大概是對著窗子望外看去的天空叩首,嘴裏念著:“蒼天保佑,蒼天保佑!娘娘醒了!”
一時間,因為臨她最近的幾個醫者喜極而泣,其它附近正在搗藥的醫者見狀,也紛紛附合著並且伏下上身至地麵上,宮婢們與宦者們在朝裏張望了一會兒,待確定了娘娘是真的醒來之後,一個個都小跑步的端湯的端湯,報信的報信,服侍的服侍。
整個側殿頓時忙碌開了,也從寂靜中變得雜聲四起。
沒一會兒,隨著一陣腳步聲,陳阿嬌的眼前一亮,一層層的紗幔被人掀開,陽光徹底進入了她榻邊狹小的視野,劉徹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神情,坐在她的榻邊握著她的右手,輕輕柔柔的對著她道:“嬌嬌,你可醒了!”
揚唇一笑,陳阿嬌將手摸在自己肚子上,隨後又撫上劉徹的臉上,帶著憐惜與感激對著他道:“陛下,你憔悴了!”
劉徹微微一怔,握著陳阿嬌的手也下意識的一緊。看向她的眼睛裏有說不出的情意還有一絲意味不明。
隨手揮了揮,所有人均退了出去。
“衡山國叛亂,江都王已經依朕詣意,助其被驅逐的皇子獲得大位。。”劉徹暗啞的嗓音響起:“淮南王涉嫌勾結衡山國謀逆,其在長安的翁主劉陵被太後軟禁在府邸,老太主下詣,讓淮南王劉安回長安述職。”
陳阿嬌不動聲色,雙眼隻是坦然的看著劉徹,偶爾帶著一絲懵懂似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淮南王劉安此行必定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其子勢必已經做好了最後一擊的準備。”劉徹看著她繼續道:“朕將江都王派去了淮南王封地。”
終於明白了劉徹的意思,陳阿嬌心中早就不對劉徹抱多大的幻想,能夠得到劉徹如此的對待,她已經覺得超出了預期,至於劉徹會利用身邊各種人與借各種勢,陳阿嬌從來不覺得驚訝,所以她也不會有多少被傷害的情緒。
“陛下不怕江都王乘勢與淮南王聯合嗎?”陳阿嬌裝傻的對著劉徹,還是問出一句會被認為‘蠢笨’的話。
“嬌嬌受到如此重創,江都王又怎麼會容忍!”劉徹望了她一眼,隨即側過頭,像是自嘲又像是簡單的回答:“不說曾經是否有過那個心思,現在朕能肯定,隻要淮南王抵達了長安城,其在封地的王太子就會死於非命。”
唇邊再次溢出一抹笑容,有點兒像是冷笑,又有點像是欣慰的笑容,她帶著調侃對著劉徹道:“但願陛下屆時休要責怪江都王想要立功而一時情急,不知道陛下可否容嬌嬌為他請求一番呢!”
話音未落,她的手就撫上劉徹放在榻沿邊緊緊貼緊的手,兀自小心輕柔的撫弄著,似是真的在取悅於他,並且祈求著他給她這個麵子。
劉徹緩緩側過頭,看著垂眸,折騰後醒來滿臉憔悴的陳阿嬌,劉徹輕輕歎了一口氣,對著她道:“江都王行事,向來滴水不露,朕之前所言與對他的安排不會作廢,此番若是成事,朕定會論功行賞。”
論功行賞嗎!
也許吧!
至少在曆史上,劉非在位是二十七年,大概能活到近五十歲。
那麼,按照他現在的年齡,想必劉徹是沒對他做什麼不當的舉動。隻是希望曆史因為她而改變其他人的既定命運。
“嬌嬌想進膳了!”陳阿嬌閉了閉眼,在劉徹麵前,她不想表露太多,何況,她也快沒那個力氣去應對劉徹了,於是她撒嬌的看向劉徹,嘴唇微微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