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陳阿嬌完全進入夢鄉之時,劉徹的眼睛睜開,雙眼清亮的看著她。
接下來的時日,劉徹都時不時的如此,讓陳阿嬌在無所適從的同時,又帶著久違的疑惑感,當然更多的還是愈加小心翼翼的應對他。畢竟,自從她確認了劉徹對她的利用、以及對劉非的牽製時,她那付出的情感全都被理智給收了回來。
不過,劉徹的行為並沒有帶給陳阿嬌很深的煩惱,他每次到來、或者離開的時刻都是那麼令她覺得適時,不妨礙到她的籌謀、也給她帶來了‘溫暖’。
陳阿嬌明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隨著她離生產子嗣的日子即將來臨,她隻能如此按照之前的計劃做下去。
“除了冬梅,其他人等傳回來的消息可否與她一樣?”殿中清冷,布置也是簡單,可唯獨他的榻邊有一幅大大的荷花圖。
“毫無差別!”下首伏跪著的人恭敬的回道。
“你下去吧!”屏退那回答之人,劉非陷入了沉思,與不解。
自上次冬梅傳回來的消息,讓他覺得甚是奇怪與不解。他搞不明白,為何陳阿嬌會有這樣的擔憂。
不得已,他隻能首次開始懷疑冬梅的忠心或者是否哪裏出了差錯,畢竟這事若是做的不天衣無縫,稍有差池,實在是會被冠上欺君之罪。
他倒是不怕,當他第一次向她提出帶她走時,他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雖然也是冒險至極。
不過,時至今日陳阿嬌已經借著他在外做許多買賣賺了許多銀錢再做這些,劉非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看來,她就算成功離宮,也沒打算完全靠他呀!
至於事情若是不成,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劉徹這些年來,也變得更加像一代胸懷溝壑的帝王。
以牙還牙,一向都是他劉非的強項。
“那兩位伶人可送還給了陛下?”陳阿嬌悠閑的在花園內閑逛,左手扶著圓圓大大的腹部,右手在冬梅在攙扶下,一步步的繞著花園小徑行走。
“前日裏已經被陛下召見,並且當場奏了幾曲,陛下甚是滿意,接連幾天都在主殿中設了宴席請一些大將與臣子們品鑒。”冬梅淺淺的笑著回道:“那兩位伶人十分感念皇後娘娘,陛下賞賜了他們之後,他們一直在讚頌著娘娘的才華。”
“哼!”陳阿嬌似是嘲弄的笑了笑。
不管如何,也不管劉徹到底看上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若是她的擔憂成真的話,那麼他的一切與她也就再不會有關係了。
腹部的緊縮感由起初的幾天一次,變成一天幾次,據醫者的預估、及她自己所掌握的醫學知識,孩子出生也就在這幾天了。
直到見了紅,腹部有一種墜痛感,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產的時候了。
一陣忙碌,可是卻是井然有序的。
隻是,在陳阿嬌的命令下,能夠近身於她的隻有接生的婆子及她身邊的一名宮婢。
在被送至榻那兒預備生產時,她以眼對著冬梅詢問,在看到冬梅微微點了點頭後,她安心的躺了下來,隻是眼角積蓄的淚終於還是滑了下來,直直的滴入了枕邊。
“娘娘休要憂心太多。”冬梅一邊為她拉上賬幔,一邊湊近她小聲勸慰道:“娘娘誕下的孩兒定然健康聰明伶俐!”
陳阿嬌右手拉著床榻一邊,十分勉強的扯出一抹淡笑。卻因為心中擔憂,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絲堅強。
她是不得已的,既然已經坦然的要將孩子生出來,就要考慮各種情況,並且想各種方法以應對。
也許她在別人眼裏活的很累,可是隻有明白了所處的生存環境,才知道所謂的外出做做小生意、或者索性被廢長門發明發明小遊戲,比如說打打麻將、玩玩踢球,這些其實並不容易。
因為一旦被廢長門,就意味著權利的終結,而權利一旦終結,她就是任人宰割的前皇後。根本不會有人肆無忌憚的陪著玩鬧,也不會那麼容易的獲得玩耍的材料,或者自己想要吃的膳食。
殊不知,大長公主這麼有權勢的人,在老太主逝世、及在她這個皇後女兒被廢長門之後,也不是漸漸沒落了嗎?
所以,她必須要先立穩腳跟,然後尋找合適的機會,這個合適的機會,絕對不能是被劉徹給摘貶的,而是她主動退出,並且從此徹底淡出所有人的視線。
“娘娘,再用些力氣!”一旁的冬梅時不時的用帕子為她擦汗,並且在她的耳邊小聲鼓勵著。
她聽到了,可是根本沒有力氣去回應,滿心滿眼的都集中在自己的腹部,她幾乎沒怎麼叫,所以令急急往這兒趕的劉徹,停在門外臉色十分緊繃與難看。直到冬梅出了屋子,稟報了屋內生產的情況道:“娘娘至今還算順利平安。”
“嗯!你進去吧!”緩緩點了點頭,他的臉色才有所緩和道,不過,他在冬梅轉頭的時候,對著她的背影卻是眉頭蹙的更緊。
當冬梅進得屋時,劉徹將身邊的人招來,附耳說了幾句之後,那人就下去了,隻不過,冬梅都沒有注意,這人雖然也是個宦者,但並不是夏懷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