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臉後,雲鵬還在餐桌上等我,依舊帶著一臉的笑意,然而,我還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昨晚,做的夢幾乎都在哭泣,這讓我怎麼笑得出來呢?
可是雲鵬已經認錯了,我又不能再揪著昨晚的事兒不放,隻好勉強衝他笑了笑,吃了兩口豆腐腦。
但我吃著卻感覺愈發的平淡無味,就像我們的婚姻一樣,越來越沒有味道了。
我吃飯的時候,雲鵬已經吃完了,所以就坐在餐桌旁陪著我,一邊搓著手一邊看著我,看似在溫柔地看著我吃飯,我卻覺得他心裏一定有事兒。
每次道歉背後似乎都隱藏著一些秘密,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能覺察出幾分。
本來想跟他說說心裏話,問他是怎麼想的,後來雲鵬直接小心翼翼的試探起我來,跟我有意無意的提起試管嬰兒的事兒。
他說我醫院的事情他已經問過了,知道這件事會對我的影響很大,但是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勸我先把心放寬,我們的日子還是得照常過下去啊。
這話說道倒是不假,就是讓我心裏不太舒服。
他這意思不就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兒,孩子都是第一位的嗎?我覺得我現在對他而言更像是個生育的機器。
我有可用價值的時候,就一味的對我好,一旦出了什事兒,就把擔子往我身上推。
我每喝一口那個豆腐腦,心裏就跟放了一款鐵塊一樣難受。
因為醫院的事兒還沒解決,我也跟雲鵬說清楚了,看來,我終於不用再躲著了,可以自由地在家睡個回籠覺,好好的放鬆下心情。
但是雲鵬走之前特意提醒了我下,如果我心情好一些了就去把手機修修吧,不然,萬一有什麼急事兒也找不到我,多不好啊。
尤其是我一個人在家,要想給他打電話都不能打。
這個看似為了我好的語句,說實話,還是為了他自己,他擔心找不到我,擔心不能跟我聯係,特別是萬一醫院有情況,他父母那有什麼問題他不能及時處理的,都得我去辦。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我拿了手機出去之後,看著又是烏雲遍布的天氣,加上本來就抑鬱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感覺自己更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隨便的往前走著,具體去哪,也不知道,也沒有目標,心裏雖然心心念念的修手機,但大腦根本一片空白,不知道前麵是什麼地方,隻管一股腦兒的走著。
“喲,這誰啊?”
我一聽這種極為挑釁的聲音瞬間彈了一下。
因為病人家屬上次就是從我身後默默走過來的,所以我一直都心有餘悸,生怕這又是什麼圖謀不軌之人。
誰知道,剛一回頭,又看見了那個花花公公,裴鞘。
裴鞘跟上次見麵的時候一樣,又是滿身的酒氣,走路還有些搖晃,看來昨晚又喝了不少的酒。
“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本想找個借口先行離開,可是就算裴鞘喝醉了,三兩步也能把我追上。
他死死地拽著我的胳膊,我怎麼甩也甩不開。
裴鞘笑嘻嘻的說,又不是不認識,幹嘛走的這麼快啊,再說,他現在意識不清楚,正需要個人帶他回去呢。
說完,就把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跟我勾肩搭背的,好像我們很熟一樣。
這時候,旁邊的這家酒吧裏也陸陸續續出來人了,還時不時出來吹噓的聲音,我一氣之下,急忙甩開了他。
但是隨後裴鞘又跟了上來,忽然問我為什麼這麼大早出來,難道沒上班?
我不想讓他多管閑事,告訴他什麼事兒也沒有,就是出來走走。
但是我手裏卻拿著一個袋子,那個袋子裏裝著我摔壞的手機、
裴鞘應該注意到什麼了,畢竟我的眼有些紅腫,他就躲在我身後,突然拿過我手裏的袋子。
“這什麼啊?”
“裴鞘,你別動我東西!”
我自然搶不過他,裴鞘頓時就拿著我摔壞的手機問我怎麼搞的。
我當然說不小心摔的,其實,我就是打算去修手機的,所以,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吧,他該回家睡覺了,不是跟我瞎扯的時候。
裴鞘這塊橡皮糖真的好粘,一遇到他我都得費更多的精力,每次絞盡腦汁兒想甩掉他,可是往往甩不掉。
他看著我說,這東西壞了修沒用,隻能換新的。
說完,就像瞬間清醒了一樣,也不搖搖晃晃的了,拉著我的手就往前走。
“裴鞘,你去哪兒,你給我鬆開。”
裴鞘卻笑咪咪的回頭看了我一眼,衝我眨了下眼睛說,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