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爸痛苦的樣子,我也很為難,可是,這是既定的事實,就算我否認又能怎麼樣。
裴鞘見我們都十分沮喪,忽然跳出來說,
“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而且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他是瘋了嗎?為什麼要當眾說這種話,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氣頭上,我忙著解釋還來不及,這不就表明是我們串通好的嘛?
況且他媽媽剛對我有了好感,這下又全然退去了。
“鞘兒,你說什麼胡話,這是你能負責的嗎?”
我看到我阿姨急忙拽了下裴鞘的胳膊,又用誇張地眼神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味道,看來,我阿姨是打心眼兒裏覺得我是個放蕩的女人了,就算裴鞘有錯,可我也不該在婚內出軌,還懷了裴鞘的孩子,這是我永遠賴不掉的東西。
“那的確是我的孩子,我不負責誰負責。”
我婆婆用手絹捂著臉,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不知道是真的看我不順眼,還是在偷笑,又或者在為他兒子打抱不平,覺得她兒子受了委屈。
總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個眼神兒,讓人看上去就感覺很不舒服。
“小佳,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你之前一直說這是你弟弟,我們雖然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也把他當做你弟弟看待了,你怎麼能欺騙我們的一片好心呢,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我婆婆的職責每一句都在剜著我的心,可我明知道她說的話裏有很多誇張地成分,卻還是無法反駁,因為我並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畢竟,一開始真的是我錯了。
如果我沒有產生那樣的念頭,那種邪惡又怎麼會引到我身上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坐在床上,深深地給他們鞠了一躬,半天都沒有抬起頭。
可是這樣剛好壓到我的傷口,不一會兒就出了滿頭的汗。
裴鞘急忙甩開他媽媽的手扶我躺下,看著這麼多雙眼睛,我隻能冷冷的跟他說,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但是裴鞘似乎沒看見那些眼睛一樣,隻是一心一意的關心我,問我需不需要叫醫生來。
“我不需要,我需要你走,你走好嗎?”
我厭煩的說完,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被子裏。
這時,我阿姨忽然生氣的喊裴鞘的名字,問他還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點跟她回去。
我婆婆也陰陽怪氣的說,
“就是啊,怎麼還有臉在這兒站著,要是兩個人這麼好何必要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直接讓我們鵬鵬離婚好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我婆婆說的話一向很難聽,對我而言,我早就聽習慣了,但是那天,我爸和裴鞘的媽媽都在,這讓我更抬不起頭來了。
隻能繼續藏在被子裏,偷偷抹眼淚,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感覺外麵的一切都是可怕的。
我覺得我阿姨不可能就任我婆婆這樣瞎說他兒子,她不是這種受委屈的性格。
結果,不出兩分鍾,我阿姨果然跟我婆婆開了罵戰,我阿姨指責她是個農村婦女,什麼也不懂,有時候腎上腺激素上來了誰也擋不住,況且年輕人就是一時衝動,誰沒有喝點小酒的時候,所以,在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就隨便亂說話,是對當事人極大的不尊重。
“你,你說什麼,我不尊重,那他們隨便懷孕尊重我們了嗎?”
我婆婆瞬間被壓了一口氣,更是褲腳蠻纏起來了。
沒多一會,我就感覺他們兩個人大吵起來了,而裴鞘跟我爸也開始拉架去了。
但是吵得聲音越來越大,醫生和護士都進來讓我們小點聲,他們這才慢慢消了下去。
我感覺我爸爸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看我們因為你都成了什麼樣子,裴鞘啊,你怎麼也跟著不懂事…”
聽著這麼心酸的話,我心如刀絞,甚至都能想到我爸爸的那張臉是什麼樣子的,絕對已經擰在了一起,無比難受。
我隻希望他不要氣壞了身子就好。
“他們都走了,你出來吧。”
過了好久,我以為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沒想到耳邊又想起了裴鞘的聲音。
他為什麼不走,呆在這兒有意思嗎?
我無奈地掀開被子,認真的看著他的臉。
“裴鞘,這就是你希望的嗎?現在好了,我無家可歸了,你滿意了嗎?”
裴鞘說就算這樣,我還有他啊,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我為什麼看不到呢,難道孫雲鵬真的有那麼好?到底哪一點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