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見我摔倒,立即跑過來扶我,但是那個眼神明明就在說,為什麼這一下不拔掉那個孩子。
我從未見過如此狠心的人,不管對我做什麼我都無所謂,可這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能放棄他。
“孫雲鵬,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如果你不想承認,那就給我讓開,讓我走好嗎?”
結果,他還是死命的攔著我,竟然跟我說不把孩子打了就不能走。
我都說了我們大不了分手,那這個孩子跟他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憑什麼讓我打掉。
好,那我就當你沒聽清楚。
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極其認真的跟她說,
“孫雲鵬,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離婚,離婚,聽見了嗎?所以請你放開我,我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
男人就是這麼可悲,女人的孩子永遠都是自己的,而他們的,卻永遠都得猜測。
那時,看著雲鵬微微皺眉,特別生氣的樣子,我心裏反而愜意得很,而且覺得他真的很可悲,隻能無端猜測,自己欺騙自己。
“小佳,我沒說過跟你離婚,既然把你從機場帶回來,我就是要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雲鵬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頓時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個什麼處境,又有種分不清現實的感覺。
我寧願自己現在在機場裏坐著,或者在飛機上飛著,就算到了之後,是我一個人,我都覺得比這兒好太多了。
起碼我能喘口氣,不像這兒一樣,感覺每一句話都能把自己噎個半死。
關鍵是這種折磨是緩慢的,深入骨髓的那種。
“我求你了,讓我走吧,”
最後我都幾乎快哭出來了,而婆婆忽然又從我們麵前經過了一下,就跟個幽靈一樣。
我感覺自己剛從雲鵬眼睛裏看到了光亮,因為他的手都在抖了,應該很快就會放我走的。
但婆婆這麼一出現,雲鵬頓時遊戲裏的看著我,好像我是他的一隻綿羊,什麼都是他說的算。
又或者,我根本就是一個試驗品,在不斷接受著他的每一次檢驗。
說實話,一次次分開,一次次和好,我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誰知道還有更強烈的在後麵,就像這一次一樣,毫無防備,甚至我已經卸下了所有防備,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我已經做好了跟他過日子的準備,卻這麼傷害我。
我當時就感覺心已經死了,以後再也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人了。
而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早點兒離開這個讓我無法呼吸得地方,實在太令人惡心了,還有那麼婆婆,她憑什麼說我孩子不是孫雲鵬的,給我拿出證據來。
頓時,我在想,這件事本就是婆婆說的,好啊,讓她跟我當麵對峙,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孫家的,不幸的話,就剖開我的肚子,給他們看看這是不是。
“媽,你不是說我懷的不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被雲鵬捂住了嘴。
嗬,這時候有什麼好怕的?
怎麼,敢說不敢當,那算什麼。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忍著,可是基於我孩子這一點,我不想再忍了,她憑什麼把髒水潑到我身上,憑什麼要濺到我未出世的孩子,她算什麼。
要不說出個一二三來,那我也不走了,好嗎,我們大家就這麼對峙著,看誰能耗得過誰。
“米佳,你這是何必呢?”
雲鵬也順勢坐在我旁邊,說他不是不相信我,隻是不希望他媽媽不相信,怕他媽心裏不舒服。
“小佳,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看,這個孩子不留下,等我養好了,我們還會有更好的基因。”
“嗬嗬,是嗎?”
我垂眸苦笑,鼻子也酸酸的,要是還有那一天,我真的很懷疑自己的智商。
他可以為了他媽的一句話就讓我放棄這個小生命,那以後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如果婆婆說現在討厭我,想讓我死呢?
“米佳,你夠了,說什麼胡話,不就是讓你打個孩子,有這麼困難嗎?”
打個孩子?說的真是容易,不長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心疼對嗎?
我忽然間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一味的流眼淚,就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樣,掙紮不開,連帶著身上的肌肉也不斷顫抖起來。
“有本事就等著孩子生下來,生下來我們驗血,或者等孩子在我肚子裏長的再大一些。我們可以去醫院做化驗。”
我覺得我已經退到這地步了,雲鵬要再一步不讓的話,我們之間就徹底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