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這幾天我已經變成鐵石心腸了,誰知道聽了這句很普通的問候,仿佛又像吞了一口熱水一樣,身子瞬間就暖了。
“小佳,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在外麵住的很好,你放心吧,”
我怕自己再有什麼感覺,急忙掛了電話。
我不能再讓自己對他有任何留戀了,絕對不能。
之前那一次次的經曆告訴我,他的坑隻會越鑿越深,而我最終的歸宿就是會被他深埋進去。
我在那間房子裏不知道呆了幾天,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外賣,隻知道我最終想起來出門的時候腳下已經堆滿了垃圾。
我瞬間覺得自己頹廢到了極點,就像是個廢人一樣,整天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過得暗無天日。
我很少開窗,更別說拉窗簾了,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每天在自己的小黑屋裏看著電視,消耗著自己的時光。
後來,當雲鵬再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剛迷迷糊糊醒來,我掛了電話的那一刻,竟忘記自己剛剛說什麼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說了自己的地址。
於是心裏愈發的恐懼起來,恐懼他來了之後那種尷尬的場麵。
所以快速穿好衣服,隨便帶了一個帽子,也沒化妝,就那麼拎著一袋垃圾出門了。
我覺得如果自己照鏡子的話一定會被自己嚇一大跳的。
那個樣子怕是比街上的乞丐還要難看得多。
我走在路上才知道,外麵又在下雨,而手裏的垃圾也一路跟隨著我,我竟然都忘了樓下的門口就有垃圾回收處,一直拿著走了很遠很遠。
怪不得剛剛的路人一直都在看我,八成都以為我是神經病了。
蓬頭垢麵的不說,還帶著一包垃圾,也不打傘,像個傻子一樣在街頭流浪著。
這番樣子,我一點兒都沒有誇張,因為當我走到一個櫥窗前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忽然愣了下,想說這是哪兒來的神經病,結果細細一看才發現那就是自己。
這時候,我忽然從鏡子裏看到了另一個人,頓時緊張地回頭,怒視著那個人,
“你跟蹤我?”
“我沒有,我隻是在路上看到你了。”
雲鵬這時候又把手伸過來想摸我的臉,被我一巴掌打掉了。
我們都結束了,他憑什麼跟著我。
就算路上看到的,又怎樣,我說過我們是陌路人。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著,而他就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就是靜靜地跟著我。
我停下來的時候,他也停下來,就是死活都在我身後跟著。
“孫雲鵬,你有意思嗎?”
“小佳,讓我陪著你好嗎?”
他沒有一點跟我吵架的意思,就是跟著我,這樣倒還不如跟我大吵一架來的痛快。
“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跟你劃好了界限,協議書明天我會給你送過去的。”
我對他的態度極其冰冷,而他卻還是追著我的腳步,到我在停下來的時候,他忽然衝過來問我,我在哪兒住,現在下著雨,還是送我回去吧。
這時候裝什麼好心人啊,我就算淋死了又怎麼樣,我不信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親還有比他更愛我的男人。
“小佳,你脖子上…”
我一個沒注意,雲鵬就把手伸了過來,想摸我脖子上的傷口。
我頓時打掉他的手,讓他別動手動腳的,我已經跟他沒關係了,所以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就上訴。
“小佳,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對,就是這個地步,就是你一步步造成的,你知不知道我多討厭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惡心。”
我想盡辦法讓自己說出最難聽的話,就是為了刺激他別再跟自己有任何的關係。
然而他這塊狗皮膏藥又緊貼在我身上,撲過來緊緊的抱著我,說他這幾天有多想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可這又管我什麼事兒,不好意思,我睡得很香。
“孫先生,麻煩你還是回去吧,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最後這句話才讓他慢慢鬆開了手,而我也急忙叫了輛車走了。
但到了車上,豆大的眼珠又不停的滑落下來。
我知道自己縱使裝出來多堅強,到了最後還是一臉這個模樣。
不過當自己又一個人靜靜地待在房間的時候,心情又變的不一樣了。
“是我,我發給你一份郵件,你看下吧,關於我們的財產,因為房子是兩個人共同買的,所以存款一人一半,剩下的那些東西我一樣都不要,要是你沒有異議的話,明天就簽字吧。”
“小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