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從未問過到底可不可以撤訴,我就是不想跟他們過多牽扯了而已。
在那之後,婆婆的聲音忽然又開始變得渾然有力起來。
“是嗎?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我們的緣分我看也隻能到這兒了。”
婆婆說完還特意用很憤怒的語氣跟我加了一句,“你還是好自為之吧,不然看以後誰還敢要你。”
以後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兒了,就不勞煩他們家人為我操心了。
我也憤憤的掛了電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看來,婆婆這個電話無非是想給我個下馬威的。
如果我肯聽話,把這個訴狀撤回了,她就還能跟我好好相處下去,如果不能的話,那我們就徹底決裂,誰也不要在跟誰聯係。
其實,我需要的就是後者,就是這樣一個堅定的答案。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家人,所以又何必談什麼聯係不聯係的。
如果有可能,我們這一生都不見麵才是最好。
不過聽婆婆的意思,我們去了法庭之後,怕是要找一些其他的東西出來了。
我開始想,自己要不要也準備些什麼,省的到時候被他們反將一軍。
但說是這麼說,我一坐來之後,還真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麼。
我打心裏還是覺得不要弄成這樣才好,和平分手是最好的,可是他們那副麵孔又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在此之後,法院有一項庭前調解,因為這是常理,我就去了,但等了很久雲鵬才到。
他明明就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卻還讓我們等了那麼久。
“孫先生,請坐吧。”
雲鵬很不情願的坐下來,然後又不耐煩的看著手表說,盡量快一點兒吧,他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他忙,難道我就閑嗎?我最近也在忙著找工作,可我還是來了。
就這一副不負責任的態度還想跟我拖著,到最後的結果想必他比我還透徹得多。
調解員先問我是什麼態度,我就直說了,說我不想再過下去了,我要離婚。
再然後問雲鵬的時候,他就愛答不理的說,
“離也行不離也行。”
說完了就玩著手機,一點兒不重視那天的調節。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態度很堅決,所以就算調解了我也會堅持自己的決定。
但既然來了,大家當麵談一談難道不好嗎?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很快就結束了紀調節,直接等待著去法院那一天了。
“米佳。”
他比我先走,之後在外麵等著竟然叫了我的全名。
我看見他在法院大台階的樓下看我的時候,就像年輕的時候在宿舍樓外麵等我一樣。
那一眼,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縈繞在心裏。
走到今天,我們誰都很無奈,所以徘徊了幾秒,我又很快恢複正常了。
“雲鵬,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我沒什麼話對你說,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做的這個決定會讓我們都很難堪的。”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在我看來是一種解放。”
我微笑的站在台階上,幾乎跟他的視線平行,我看到他從眼神裏透過一股極其鋒利的光芒,似乎又想射穿我的心。
但不巧的是,我已經有了防備,就跟他說,如果有機會我們以後再聯係吧。
說完我就帶了已經備好的墨鏡走了,忽然像拋開了不懈的過往一樣,覺得心裏無比舒服跟愜意。
而我那天垂下的發絲跟我耳朵上帶著的吊墜一起舞動在空氣中,感覺無比輕鬆愉悅。
後來我不知道雲鵬的臉色是怎樣的,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我隻知道,自己這次在他麵前是一副驕傲的樣子,這種驕傲是我自己給的。
在開庭之前,我以為就算結束了。
沒想到前一晚已經到了深夜一兩點了,雲鵬忽然又打電話給我,問我是否真的想好了要跟他離婚,他這是最後一次問我了。
我笑說,我不會再改變自己的決定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我勸他也最好放下過往吧,我們需要有各自的新生活。
就算一直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倒不如給自己一次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好,隻要你不後悔,我就不後悔。”
雲鵬怒氣十足的說完這話,猛地掛掉了。
這個脾氣簡直一點兒都沒有變,但願他以後的妻子別再跟我一樣是這個下場了。
我又自嘲式的笑了笑,繼續看著律師給我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