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快一周沒出門了。
雲鵬每次上班之前都要安頓我,一定不要出門,就在家待著,然後會給我一個他下載好的上麵隻有一些電影電視劇的iPad,讓我消磨時間。
我總會微笑著接過來,跟他揮手說再見,可一轉頭,就會不開心的拉攏下臉來,把平板隨手往臥室一扔,自顧自的躺在床上,睜著眼一動不動。
我忽然覺得自己跟一個癱瘓的人差不了多少,又開始被拘禁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然而,婆婆也不怎麼出門了,一直看著豆豆,生怕這孩子再有個什麼閃失來。
每天一口一個寶貝兒叫著,生怕我聽不到。
“你什麼都不幹,做個飯總會吧,”
婆婆那天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她一個人忙孩子就夠累了,還要去做飯,我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跟個死人一樣吧。
“好,我這就做。”
其實我也不是不做,隻是根本沒心情。
看著滿冰箱的菜,隨便拿起就切了起來。
“哎呦,”
都怪我走神,一不留神就把手切到了。
婆婆進來二話沒說就拿過我手裏的刀,說我還真是一個小姐的命,做不來這些粗活,然後就讓我出去了。
這麼多天,她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隻是一味的說我打亂了他們的生活節奏,如果不是我,她也許能天天抱著豆豆下去曬太陽,現在可倒好,隻能待在家,哪兒都出不去。
“對不起,媽,都是我不好。”
我承認拗不過婆婆,隻好委身跟婆婆道了歉。
不過不道歉還好,一道歉婆婆更鼻孔朝天的看我了。
“你有什麼錯,你多牛啊,你沒錯。”
婆婆故意說反話給我聽,就是想讓我心裏不好受。
可如果我是故意的,我還會留在這兒麼?
她好像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回來的,是怎麼跟我父親吵得架才留下來的。
就算不感念我的好,可是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她還是拿我當外人嗎?
本身我那幾天心已經很涼了,看著婆婆對我的態度,我的心涼了個透徹,幹脆把自己縮在房間躲了好久。
等了好久之後,才又開門出去,結果看到的還是婆婆的冷臉。
我一氣之下,立刻隨便穿了衣服出門了,絲毫不顧及外麵的情況,一個人埋頭走在樓下。
本以為會有很多記者蜂擁而來的,但沒想到,下麵空無一人,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段時間的熱潮估計過去了吧,我以後又能跟普通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了。
“呼!”
我剛笑著鬆了一口氣,感覺天氣也還不錯。結果,下一秒就碰見了附近的鄰居,正打算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就看著他們躲著我過去了,就好像躲避瘟神一樣,對我指指點點的,說我不檢點。
“我什麼地方不檢點了?”
一轉頭就想跟他們爭論,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畢竟都是老人家,我跟他們爭有什麼意思,再說新聞都天花亂墜了,我可不希望我一直霸著頭條不放。
於是就收緊了帽子,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再有人認出我來。
但你越這麼想,就越是有心人多。
我剛拐了個彎就又碰到了以前的鄰居,看到他之後我就走開了。
我感覺他們也應該是沒看出來我的,一臉茫然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從我身邊過去了。
“你是米佳吧?”
誰知道突然從背後來了一隻大手,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指著我問。
“對不起,您認錯人了。”
我慌張的低著頭往前走,那個鄰居阿姨也跟著我一起,非說我是米佳,然後很碎嘴的在大街上問我,這到底為什麼啊,新聞幹嘛要把我寫的那麼不堪呢,我是不是真的像上麵說的那樣,虐待別人孩子了。
“阿姨,對不起,我沒有這個義務告訴您。”
頓時,我一生氣就摘了口罩,立馬加快腳步走進了附近的一家店裏。
看著阿姨沒追上來,我也就放心了。
然而此時店裏已經又有人注意到我了,我擔心他們會認出我,隻能再次出去,往沒有人的地方走。
等繞了幾個彎之後,還是決定在一個很少有人的公園裏坐著。
恐怕,今後都得像現在一樣,過著縮頭烏龜般的日子了。
“以後要怎麼辦?”
我一個人坐在外麵自言自語的,始終沒問出一絲答案來。
當秋風劃過天際,烏雲遍布我的身邊,才終將意識到這些該來的東西始終會來的。
與其坐在這兒一動不動,倒不如做些自己該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