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德江有一枚彎魚形玉佩,是其父錢文仲給他的,玉質上等,造型獨特,是不可多得的美玉。錢德江特別喜歡,一直佩戴在身邊,形影不離。可昨天慶賀宴上要去迎接一位貴客,眾人都特別忙碌,雪蓮也沒時間給他更衣,錢德江隻好自己換了一套新的。匆忙間,沒有把那枚玉佩取下來,而是和脫下的那套袍子扔在了一塊兒。今天才發現,所以他吩咐雪蓮去取。
雪蓮很快轉了回來:“少爺,沒有玉佩呀!”
“什麼?”錢德江一愣,“沒有?我昨天換衣服是順手就扔在了那件袍子上,怎麼會沒有!”
“少爺,我昨天收拾那件袍子時就……沒看到那枚玉佩……”
“沒有?”錢德江死死盯著雪蓮,“袍子是你收拾的,你竟然說沒有。要是真的沒有,你為什麼昨天不說?”
“我……我昨天以為少爺像往天一樣,把玉佩帶走了……”
“好一張利嘴!”錢德江一記耳光抽在了雪蓮的臉上,“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還敢撒謊!”
“少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雪蓮急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錢德江一腳把雪蓮踹開:“來呀,給我搜這個賤人的房間!”
幾個下人應聲趕來,把雪蓮的房間翻箱倒櫃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也沒找到,隻好兩手空空前來複命。而此事已經驚動了錢文仲,他來到兒子的房間:“德江,雪蓮自從進府後就一直給你作貼身丫頭,我看她低眉順眼的,應該挺老實呀!”
“爹!”錢德江看了看父親,“你不知道,這丫頭心思重著呢。當年她和她娘從外地來此,她娘病倒了,她為了給她娘治病,賣身為奴。是我心好,把她買了回來,救了她娘一命。可她,總想著自己曾是自由身,所以雖然表麵上低眉順眼,可骨子裏有著想法兒呢。她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所以就打起了我玉佩的主意。”
“德江,玉佩……會不會被你落在了什麼地方?”
“真的丟了!而且我必須要找到!”錢德江說著附到父親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昨天那個雜毛老道的那兩個怪字你還記得吧?應驗了!失且,其實是失竊!他是暗指咱這玉佩寶貝被盜呀!”
“那老道不是說他見了真人……”錢文仲這才明白兒子昨天說了謊話,他恍然大悟,“是呀,失竊!那可不可能是別人偷了?”
“我的屋子誰敢進來?接觸到玉佩的隻有她一個人,肯定是她偷的。”
“可沒有搜到呀,這幾天她也根本沒出過府。”
錢德江陰陰地一笑:“她肯定是藏起來了,不怕她不吐出來。來吧,把消息放出去,雪蓮偷了本少爺的彎魚玉佩,三天內如果不交出來,我就把她賣進妓院,就她這小模樣,讓那些妓院準備好白花花的銀子吧!”
三、人命
沒到三天,錢德江的玉佩就找到了。
玉佩果然丟了。而送回玉佩的,竟然是雪蓮那滿臉傷疤的娘。
錢府放出了消息,準備賣掉雪蓮,所有的妓院都知道了,老鴇們清楚雪蓮漂亮,雖然要買她得花大價錢,可買到手裏絕對是棵搖錢樹,所以大家都準備好了銀子,隻等三天時間一到就爭相購買。妓院知道了消息,雪蓮的娘自然也知道了消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墜入火坑,所以掙紮著來到錢府,把那枚玉佩獻了出來。在錢德江的逼問下,雪蓮娘說出了事情的經過。自古作丫頭就難,在錢家作丫頭就更難,特別是錢德紅,他從小就養成了全套的紈絝子弟秉性,為人殘忍,睚眥必報,雪蓮整天都夢想著早日離開錢家。可她是賣身為奴。贖身,就算是錢家答應,也需要一大筆銀子。而對於雪蓮那個孤苦無依的娘,一兩銀子都是難的。為了湊到銀子,雪蓮把目光落在了錢德江的那枚玉佩上。她知道那枚玉佩應該很值錢,如果把它弄到手賣掉,應該足夠贖身的。所以昨天她趁錢德江忘記佩帶玉佩,偷偷拿走,通過後園牆角一個狗洞送到了牆外。而那個狗洞,則是她平時省下一口飯藏起來然後盛好送給府外的娘的通道。雪蓮原以為錢德江昨天喝得大醉,自己一口咬定沒見到玉佩,錢德江也就作罷了,沒想到錢德江會緊盯住不放,而最後,雪蓮娘還是送還了玉佩。
送上玉佩,雪蓮娘急忙跪倒:“少爺,雪蓮她年紀小,不懂事兒,惹少爺生氣了。現在東西已經給少爺送回來了,少爺打她罵她都成,千萬別賣她呀!”
錢德江翻看彎魚佩玉:“保管得還不錯,肯定是天天擦天天看,想賣個好價錢,弄得比我原來戴的時候還新亮。你求我,我答應,不賣她了。”
雪蓮娘感激涕零,磕頭道謝。錢德江揚了揚眉毛:“可我要把她送進妓院,等她什麼時候賣身賺夠了我這塊佩玉錢,我再讓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