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深確實笑了。
他在洗手台邊等了好一陣子,就是在等沈唯。本以為一起碰到了會聊上兩句,結果她出來後一看到是他馬上擺出一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模樣。
林彥深生氣了。
懶得跟她搭話了。
手洗了半天都快洗白了,他跟在她後麵走回包間,看到她走著走著差點摔跤,嚇得抱住柱子的樣子,他心裏是很快意的。
並沒有一點憐惜,哈哈,隻覺得好笑。黃毛丫頭,叫你敢嫌棄本少爺!怎麼樣,現世報來了吧?
現在林彥深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了,沈唯不僅沒有勾引他的意思,反而還有點躲著他。
她躲什麼?他不明白。
沈唯走到“玉門關”的時候,門突然又開了,從包間裏走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咦?蔣岑?沈唯眯眯眼睛,果然,她沒看錯,包間裏出來的女孩就是蔣岑。
包間裏好像還有其他人,沈唯聽見門開的瞬間裏麵有中年婦女的聲音。
嗬嗬,林大校草又被老媽帶出來相親了,沈唯在心裏幸災樂禍的笑,更可悲的是,相親的對象還是個腳踩兩隻船的姑娘!
搞不好林大校草在人家眼裏隻是個備胎哦,提款機而已。那個衣著樸素的男孩才是人家的真愛!
沈唯已經腦補出一出80集的電視連續劇,千金小姐愛上窮書生,被家裏人棒打鴛鴦,逼著她和富二代相親,雖然違心與富二代各種周旋,可千金小姐心裏愛的還是那個窮書生……
沈唯心情好多了,剛才差點摔跤被林彥深嘲笑的憤怒也淡了很多。
她忍不住回頭,衝著背後的林彥深微微一笑。
現世報啊,叫你笑話我,其實你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好吧。
林彥深正好看到了沈唯這個笑容。他的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停了下來。什麼意思,這丫頭什麼意思?走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回頭朝他笑?
還笑的這麼好看,簡直違法。
神經病啊。
“彥深,怎麼了,發什麼呆?”蔣岑走到林彥深麵前,朝他揮揮手。
林彥深回過神來,“你怎麼出來了?”
“去下洗手間。”蔣岑的目光在林彥深臉上流連,“剛才過去的那個女孩子,確實蠻漂亮的。”
“嗯?”
“我看你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
“你眼花了。”
林彥深回到包間坐下,將剛才的片段又反複回放了一遍之後終於想明白了,沈唯是在看到蔣岑之後突然回頭衝他笑的。
隻有一個可能:她認出蔣岑了。知道他和蔣岑在包間裏吃飯。
畢竟上次他和蔣岑相親就是在“有時”,沈唯全程為他們服務來著。
知道他和別的女孩一起吃飯,她笑那麼開心?她腦子是不是有病?林彥深氣壞了。
沈唯不知道林彥深黑著臉在心裏罵她神經病。飯局已經結束了,沈唯跟著師兄師姐們溜達著一邊消食一邊朝學校走。
蔣岑回來之後,大家又聊了一會兒,林彥深這邊的飯局也結束了。
走到門口,高君如問兒子,“彥深,你回哪邊?”
“今晚住宿舍。”林彥深說:“明天早上第一節有課,住宿舍能多睡一會兒。”
其實他是想去操場跑步。
高君如扭頭對司機說,“老王,順路把彥深捎到學校門口吧。”
“彥深很上進呢。”蔣岑的媽媽笑著誇獎林彥深,又嗔怪地看著女兒,“你呀,就應該跟深哥哥多學著點,別一天到晚沉迷於逛街買東西。”
“女孩子們,打扮得精致漂亮就好啦。”高君如含笑道,“不像男孩,要成家立業,在社會上拚殺的。”
“我們岑岑也就占個漂亮了。”蔣岑媽媽感歎,“還是彥深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蔣岑不高興了,“媽,你怎麼老在外人麵前貶低我呢?”
“外人,高阿姨是外人嗎?彥深是外人嗎,你這孩子!”蔣岑媽媽伸手點點女兒的額頭。目光裏滿是慈愛。
幾個人站著聊了幾句,蔣岑一家上車走了,高君如和林彥深一行上了高君如的車,車子沿著馬路緩緩朝B大開去。
林彥深心情不好開窗透透風。
馬路上有年輕男女大聲唱歌說笑,聲音傳到車子裏,引來高君如的感慨,“年輕真好。我們年輕那陣,也是這樣,走到哪兒都唱歌,一群人鬧哄哄的,幹什麼都開心。”
“有什麼開心的,吵死人了,一點社會公德都沒有。”林彥深不屑道,他抬手正要關上車窗,眼神掃到了人行道上的身影,手放在按鈕上不動了。
是沈唯。
跟一群男女胳膊挽著胳膊,在人行道上走成了三隊,把後麵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沈唯個子高走在最邊上,仰著臉笑得正歡呢!夜風拂起她的長發,路燈下,那長發是金銅色的,帶著柔順的光澤,隔得這麼遠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