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步,不回頭,語氣更加清冷:“聽好,我們現在是在工作,不是在談戀愛。”
“我……知道。”遲疑的聲音不情願地吐出,女人明媚靚麗的臉上撒下一片陰影,輕輕地放開了他,緩步跟在身後。
葉微微終於哭完了,抹去殘餘的眼淚,感覺眼睛像被燒著了般痛,知道肯定又紅又腫了。
她勾著頭默默走回,鍾點工已經離去,桌上擺著晚餐,範慕北安靜地坐在那裏,無聲地吃著東西。他出身貴族,但全然沒有有錢人那種刻意裝扮出來的雅致,而是徹底的秘組成員風貌,連吃東西都如此。
大口,無聲,吃得很快。
看到她回來,並不抬頭,依舊吃。
葉微微尷尬地站在那裏,覺得沒什麼胃口,遂往樓上走。
“等一下。”吃完了的範慕北拾起毛巾抹嘴,聲音冷淡,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葉微微聽話地停在那裏,聽著他的吩咐:“過來,吃飯。”
她像個機器人,聽話地轉了回來,坐在他對麵。她麵前有一份完好的飯菜,是他留的。
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一看就會心軟,就再也不願意與他分別。葉微微盡可能低著頭,夾著飯粒一粒粒地送入嘴中。
範慕北並不說話,安靜地看著她吃完飯,才緩緩從旁邊的椅子上抽出一份資料遞到了她麵前。
離婚協議!
四個字如四塊石頭呯呯地砸在她的頭頂,砸得她頭重腳輕,幾乎要倒下去。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他們短暫的婚姻,短暫的愛!
她沒有力氣翻開,仿佛一翻開就能看到血淋淋的恐怖畫麵。
範慕北也不示意她翻,隻交握雙手道:“最後十天,如果你覺得我們還不合適,我會在上麵簽字,並且讓常拓和你一起離開。”
“可不可以先讓常拓離開。”常拓越早離開對田蕊越好,她沒有多想,道。
範慕北的臉色極度難看,雖然沒有流露太多的怒火,但那股冷凝足將空氣壓低好幾度。這話聽在他的耳朵裏,則是葉微微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救愛人。
他無情冷酷地搖頭,吐出兩個字:“不可能!”
“……”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要這十天,我不會為難常拓。”
他大方地提出,把筆遞了過來。
“那常拓……”
又是常拓!
範慕北垂臉掩蓋了怒火,沉聲道:“他還是會被關十天。”
這不是他所能決定的。做為合作夥伴與上司,他已經盡了力去幫常拓。這十天是組織的最低要求,他就算是組織頭領也不能徇私。
當然,這些已經沒有必要說出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就算把心掏出來給她她也不會心動。他是秘組成員,不是俗世間為了愛恨情仇而奔勞的普通男人。
葉微微緊張地用指節推回了筆,又急又快地道:“我原意,再呆十天!”
既然常拓的事無法改變,她願意和他度過這最後的十天,不是滿足他,而是在滿足自己。她甚至要感謝範慕北給她這個機會,讓她還能跟他再呆短暫的十天。
範慕北的眉頭微揚,僅以此表明他的驚訝,而後,拾起紙和筆淡淡轉身,進了書房。
葉微微算是正式住了下來,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天,但她已經十分滿足。衝完涼躺在帶著範慕北陽剛味道的床,舒服而又溫暖,抱著他蓋過的被子,她貪婪地呼吸著他的氣味,想永遠保留。
夜深,當範慕北走回來時,葉微微已經睡著。
範慕北眼神暗了暗,把被子抽出來為她蓋上。
她瘦了好多,下細尖細起來,臉色也蒼白不少,原本就不大的臉不足一個巴掌大。
是什麼讓她這麼消瘦?是因為想擺脫他嗎?還是因為擔憂常拓?
範慕北沒有辦法去懷疑她的移情別戀,早先她對常拓一些特別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裏,所以,他認定葉微微其實一直喜歡的就是常拓。
緩步走到床前,他躬身拾起被子將她的身體再次蓋住,掖被的手不知覺中停下,貪婪地凝視著這張臉,雖然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但已可看出他的留戀與不舍。
不過,他是個男人,還是個組織首領,所以對於工作以外的事情都可以做得撒脫而幹脆。
天大亮,範慕北終於推開了她,拉過被子為她蓋好。葉微微戀戀不舍,牽上了他的臂:“讓我和你一起去訓練基地吧。”她想分分秒秒跟他在一起,把這十天過得充實而毫無遺憾。
她的身體虛軟,明顯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