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微已經衝了進去。刺紅的床上,一個人腦袋被蒙住,伸出一隻胳膊,插了針頭,血漿汩汩地流進臂間,顯然傷得不輕。
“範慕北?”她悠悠地呼,心裏越發焦急,奔到床前,看著紅通通的血漿腦袋裏一片空白。
“微微!”常拓在門口叫,她根本沒有聽到,撲在床上那人身上,邊搖邊哭起來。
“範慕北,你醒醒啊,你怎麼啦,你沒事吧!範慕北,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範慕北,你聽到沒有,快醒過來啊。”
“唉喲。”有人從被子裏發出聲音,葉微微一喜,抹著眼淚直喊:“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嘩一下拉開被子……
“你沒事為什麼咒我死啊。”沈浩揉著眯起來放不開的眼,不滿地問。
葉微微抹抹眼睛,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問:“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沈浩麵色微微尷尬。常拓這才走進來道:“我早就想告訴你他是沈浩,你自己這麼衝動……”
“我……”瞪一眼沈浩,她唔唔地不服氣般表達道,“他自己說的,出任務不會受傷,誰會知道……再說了,不明明說組織頭領受傷了嗎?勤務兵呢?”
後頭走進來的勤務兵無辜到了極點:“同誌,我說的是有人受傷,不是說組織頭領受傷。”
“……”
她尷尬地轉身,走出病房。過道裏,範慕北穿一身迷彩服靠在牆上,那副姿態慵懶而又誘惑。葉微微看著他完好無損,終於鬆了一口氣,抹著淚越過他身邊想要離去。
臂一緊,她被拖入了他的懷抱。
“喂,喂,你別……喂……”
片刻之後,她被扔進了車裏,範慕北的身體緊貼著進來,將她摟個透徹。
“我受傷了會讓你很傷心?”
“我……才沒……”
“可我明明聽見你叫我的名字,叫我不要死……”
葉微微的臉燙得都快可以燒開水了,垂頭連動都不敢動。
“既然這麼在乎我,為什麼還要和我離婚?”
“就是在乎在要離,我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找一個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硬著頭皮把心裏話說出來。經過剛剛的驚嚇,她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她去隱瞞,如果萬一他死了,是不是連自己喜歡他都不知道?
範慕北將她緊緊一抱,幾乎揉入胸口,沉著聲輕呼:“我也愛你啊。”
沈浩的傷不算嚴重,隻輸了點血漿就出了院,他不能開車,常拓成了司機。躺在副駕駛位上,他疲憊得地歪著身子閉著眼,全然沒有了平日的精神勁兒。
“喂,你不會流了點血就不行了吧。”處理好了家務事的葉微微心情大好,不迭地找機會損這個師傅。
沈浩好半天才回頭,不回答,反而問:“你上次說夏悠悠結婚了,是真的嗎?”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幹嘛問?”她不上心地駁斥。
常拓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最好告訴他吧,昨晚上他已經問了我一千次了,夏悠悠結婚了怎麼辦。剛剛我告訴他,要是夏悠悠結婚了,就讓他放手,你看,他竟然連自保都忘了,輕易把自己傷成這樣。”
沈浩的臉緩緩染紅,葉微微簡直像發現了新大陸,點著沈浩的紅皮膚狂笑不已。想到自己好朋友對他的那份掛懷還有他以前的冷淡,有意想捉弄他,葉微微哼哼地吼道:“對,是結婚了,你死心了吧!”
“讓我死吧。”沈浩重重地撞幾下椅背,靜寂在那裏。
回到上揚別墅,範慕北迫不及待地將她抱進了房間,巨大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一場纏綿的吻轟轟烈烈開始,直吻到她差點窒息。範慕北這才放開,嘴裏狠聲道:“以後,不準再提離婚的事,聽到了沒有!”
“嗯。”弱不可聞的聲音。身體已被人拉起,範慕北推著她走出去:“該吃飯了。”
餐桌上,葉微微才有時間問白天的事。
“你們怎麼會遇到襲擊?是什麼人幹的?”
範慕北平和的眉宇壓下來,整個人的氣鼻凝重起來,好一會兒才抬頭若無其實地道:“是誤會,沒什麼大事。”
“哦。”
嘴裏應著,看到範慕北越來越顯嚴肅的臉龐,她總覺得他遇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能有什麼事情能讓他變成這樣?在她的記憶裏,他還沒有這麼沉重過。
趁著葉微微洗碗的時間,範慕北進書房忙碌了一陣,然後給了她一串新的密碼,兩把新的鑰匙和一套指紋操作說明書。
“怎麼了?”葉微微望著這些東西,搞不清楚狀況,卻見他打電話給鍾點工,叫她從明天起不用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