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她窩火著呢,抬頭挺胸,一副誰讓我不爽我就跟誰對著幹的表情。運氣不好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縫,她不就是心情不好散個步嗎?竟然能把自己散成個失足婦女。天理何在!
警察小夥跟她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收回目光:“我們領導馬上就來上班了,你就等著他們來處理吧。”他轉身走了出去,人生的第一個案子辦成這樣,傷自尊哪。
葉微微小腰板挺得直直的:“就是皇帝老子來,老娘也這樣!”
室內安靜下來,兩個男人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這會兒警察小夥沒在,他們隻求保命,自然不敢多言。葉微微再次把臉和上半身貼在桌子上閉眼假寐。
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顯示來的是幾個人。馬上,門被打開,聽到了極為客氣的聲音:“組織頭領有什麼事直接給我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何必親自趕過來。”
“我的人犯錯我這組織頭領有責任,當然要親自來才好。”
這聲音倒是挺耳熟的。葉微微慢慢睜開眼,直接在桌麵上似翻烙餅般把自己的臉翻過去,朝上瞅一眼--範慕北!
可不是!眼前高大英俊帥氣的男人,不就是範慕北?他怎麼知道自己來了這兒?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純屬誤會,馬上放了這位小姐。”負責人道,馬上,剛剛出去的警察小夥帶著尷尬為她解開了手銬。
葉微微伸伸懶腰,看都不看一眼範慕北,徑直走了出去。
“組織頭領,這是這位小姐的審訊錄像。”警察小夥恭敬地遞了上去,一時間變得極會做人。葉微微狠瞪他一眼,他臉紅紅的,默不著聲地站在那裏,接受她的眼神審判。
被折騰了一夜,她也累了,懶洋洋地走出去,也不跟範慕北說話。綠色的吉普車停在警察局大大的停車場裏,沈浩歪在駕駛位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什麼,另一隻手握一杯豆漿喝下一口。
葉微微叭地拉開副駕駛位的門,打定主意跟範慕北楚河漢界拉開關係。沈浩看她上來,突然噗嗤一聲,把嘴裏含的一口豆漿盡數噴到了車載電視上。他打擺子似地抖指幾乎岔氣:“我說……那個……小徒弟,組織頭領是不是……不行,弄得你欲求不滿?”
葉微微狠狠地白他一眼,瞅到了車載電視白色的惡心液體下顯露的字體:失足婦女嫌嫖資太低,與嫖客大打出手驚動警察。
那畫麵,雖然臉部打了馬賽克,身上穿的衣服……跟她現在的一模一樣啊。
記者啊記者,真是無孔不入,也忒會製造新聞了吧。她那打扮像失足婦女嗎?葉微微氣得臉都綠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所熱愛的行業感到了厭惡。
沈浩繼續旁若無人地哈哈怪笑,範慕北叭地把一疊資料甩在了他身旁,冷寒地吩咐:“不想馬上接任務就給我閉嘴!”
某人聽話地閉嘴,印證了一句古話:威武是能屈的。
這句古話是誰說的?葉微微已經懶得去想,抱胸閉眼甩出一句話:“我要去你家!”
夏悠悠早通過早間新聞得知了這件事,拉著她的手義正嚴辭,表示要堅決地、果斷地、嚴肅地跟公安局的,電視台的人交涉,討回公道,還要掀了他們的房頂以儆效尤,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沈浩不迭地撫著她的大肚子,嘴裏叫著:“胎教,胎教,寶貝,注意胎教。”
“胎教個頭!我都快被這些人氣瘋了!”夏悠悠還在跳腳,也不怕把孩子給提前蹦出來。葉微微看得膽戰心驚,盯著她的肚皮冷汗直流。大掌落在肩頭,是範慕北。
葉微微極不舒服地甩開了他,當意識到這雙手可能抱過江美雅,還摸過她的身體時,臉陰得極為難看。
沈浩邊摟著夏悠悠邊伸手取過一張存儲卡往電視裏塞,哄她:“寶貝,別生氣,別生氣啊,我們來給寶寶做胎教啦,做胎教啦。”
葉微微選離範慕北最遠的沙發坐下來,卻馬上聽到了夏悠悠哈哈的笑聲:“微微,那是你?”
葉微微抬頭,電視裏顯出的畫麵可不就是她?她插腰橫眉,跳到了桌子上,指著對麵兩個男人狂罵,絲毫不理會一旁的警察小夥。
“啊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哇,葉微微,你比我還潑,啊哈哈哈……”夏悠悠放肆地笑,葉微微尷尬地赤紅了臉。昨晚氣憤當中倒沒覺得有什麼,今天一放出來還真……挺丟人。
沈浩叭一聲按出了存儲卡,臉上滾了汗,訕訕地遞回給範慕北:“搞錯了,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