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
“呃……我、很好!”胡亂地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其實,心裏有千言萬語啊。
“那就好。”
他的語氣很淡,他英俊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喜怒哀樂,全無!隻有眼裏那片無底的深邃,沉沉的幽暗,就像--所有的事並未對他造成過任何的、哪怕是微小的傷害或是……震動。
她為什麼不能像他那樣?至少也要裝成那樣啊。
心顫抖起來,一旦感情的閘門打開,就如湧出的巨浪,根本無法收回!
“範……你……最近、怎麼樣?”她的眸子立刻明亮,一切都無法控製,葉微微雖然明白此時的不妥,卻並不阻止自己,而是傾身接近他,貪婪地吸食著他身上的味道,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臉,這張朝思暮想卻又不敢想的臉!
“我……很好。”他答得很平靜,眼眸變了變,葉微微已經看到了他腕上綁著的紗布。
“你受傷了!”
想也不想,直接捧起了他的手。
“怎麼會受傷的!痛不痛!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怎麼隻是這麼簡單地包紮,怎麼……”
“慕北!”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過來,葉微微的身體瞬間僵直,而範慕北已經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沒事,小傷。”
他拉過衣袖蓋住了腕,看向走過來的江美雅。葉微微也移轉了目光,看到了江美雅眼裏的那份明亮……泄露了一絲不快。
“對不起,我……剛剛隻是……看到他手……傷了,隻是……把他當作……哥來……”剩下的話她再也吐不出來,越描越黑,越描越尷尬,她真恨不能立刻撞牆而死。
江美雅搖曳生姿地走過來,紅色的高跟鞋踏得地麵咚咚作響,穿著她一慣穿的最喜歡的服裝樣式,拉住了範慕北的手,笑盈盈地看著葉微微。
“微微,別擔心你哥,他隻是在幫我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
“哦……”她弱弱地出聲,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範慕北,他做的飯,已經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快出去吧,阿姨和伯父他們等急了。”江美雅親昵地摟著範慕北的臂走向外麵。葉微微沒精打彩地跟了過去,一時間仿若從人間掉入了冰窖。
吃完飯,葉微微逃也似地離開,跳上了公交車。遠處,程嘉玉看著她微微歎息,範慕北神情凜然,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她回頭,裝出什麼都沒看見,眼淚,卻已順著臉頰流下來。
在這裏,她完全不需要隱藏自己,縱情地哭吧,雖然有些怪異的目光投過來,但他們都不會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會因為她的傷心而難過或是自責。
沒有負擔地哭著,任由車子在城市裏轉來轉去,轉來轉去……
車終於停下,司機懶懶地下了車,也不向她打招呼。一會兒,上來了另外一名司機:“小姐,您怎麼還不下車?”
下車?
她紅著眼茫然地抬頭,看到了寬闊的平麵上停了數輛大巴車,顯然,她到了總站。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偏,她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竟然坐到了離市區最遠的一個公交總站,更讓人失望的是,她當時一著急看錯了車,這車根本不可能帶她回雜誌社。
天已慢慢黑下來,郊區次第亮起了燈光,她……卻隻能選擇坐回去。可是,當她掏出隨身帶的公交卡刷時,裏麵無情地提醒:“卡內餘額不足。”
見鬼了,她去掏包,卻發現包根本不在身上。此時,她才想起,出來時,程嘉玉把東西放在她的包裏,順便背了她的包。
麻煩了。
她為難地跳下車,在原地打轉轉。這個地方這麼偏,叫老媽送錢來,多麼誇張啊。
幸好還有手機!她急忙從褲袋裏掏出手機來。這是她做記者時養成的習慣,手機裏裝了偷拍工具,是她的命根子,一定要放貼身的地方才行。
此時,手機卻唔唔地響了起來。
她連忙掏出,看到的真是程嘉玉的號碼。
“微微啊,你的包沒拿,錢包都在呢。你在哪兒呀,媽媽給你送過來。”
“我在……”苦著臉,她把自己所處的位置和此時的處境說了出來,怕程嘉玉擔心,又趕忙道,“沒事的,我打電話叫別的朋友來接,媽,您別擔心。”
電話那頭,誰在和程嘉玉說話,片刻,她才回答:“哪能麻煩別人,微微,你等著,你哥說來接你。”
“不要!”她大叫,手機嘀咚一聲,關機了。
她氣得大叫,恨不能把手機摔成八瓣,哥,她隻有那一個哥啊!這不是添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