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
最關鍵的時候,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現,葉微微的人生,和偶像劇裏的狗血情節無數次重合。到來的,毫無意外地是情敵,江美雅。
江美雅半個身體落在門口,手拉門把,穿一身便裝,是漂亮的中長裙。她的另一隻手撫在腹部,一臉的幸福模樣。
想要說的話在看到她的小腹時頹然咽下,葉微微像被人揭開了醜惡的麵紗,尷尬得無地自容。她剛剛在想什麼?還想著用真相換得範慕北的回歸?
她恨不能拍自己一巴掌,瞬間冰了一張臉,冷冷地從他的臂間抽回手,與他保持著陌生人間應有的距離。
連孩子都有了,她還要參合什麼?或許,隻有在暈沉中,她才能幻想與他的交好。何苦呢?葉微微!
她一時又覺得自己賤極了。
範慕北的眉拉了拉,又恢複了那副天塌下來都不變色的冷靜。
“你來了?”
不是你怎麼來了,而是你來了,這句話足夠說明江美雅的到來是範慕北的授意。叫她來是為了提醒自己他已經找回愛人了嗎?葉微微臉色一白,心中劇烈地抽痛,牙一咬,唇瓣竟被她咬破!
她急急低頭,裝作整理病服的袖口,掩蓋住了此時的尷尬。一嘴的腥鹹味,衝擊著五髒六腑,如果可以,她真想撞牆自殺。
“不是說順道做個檢查嗎?走吧。”
江美雅走進來,衝著葉微微甜甜地笑,撫在腹部上的手沒有落下來過。終究是親生骨肉,範慕北很配合地站起來,和江美雅一起走了出去。江美雅在出門時往範慕北身側一靠,兩人幾乎相貼,留給葉微微一個恩愛相貼的背影。
她逃也似地跑出了醫院,像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微微!”迷亂中,有人抱住了她。多日的臥床休養令她虛弱,不管不顧是誰,她隻在他懷裏無助地低吼:“帶我離開,離開!”
來人把她帶上了車,拉開了些微窗戶,車子啟動,窗戶刮來細風,漸漸吹醒了她迷亂的思緒。回頭,她這才發現,身邊坐著的竟然地盧寧。
“你……怎麼來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外麵,隻是範慕北不曾允許他進去看她。這麼一問,隻想緩解剛剛的尷尬。
盧寧白皙的臉龐上掩蓋了一層灰霾,歉意地握上了她的手:“對不起,我沒有及時阻止你,害你受苦了。真的……對不起!”
他的語氣誠肯,眼神卻冰冷,葉微微內心難過,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範慕北到底還是打電話來了。隻是,此時,這樣的電話又有何意思?她懶懶地按下接聽鍵,最後一次對他大方。
“微微,你怎麼出院了?”那頭的範慕北聲音略顯焦急,劈頭就問。葉微微唇角一劃,冷冷而笑,“我已經好了。”僅極短的幾個字,她不想和他過多交流。既然不可能,就要清醒點兒,她不會做小三,永遠不會。當然,範慕北大抵也不會接受她吧,當年麵對著舊日戀人的追求都能做到不動心,更何況她這個替代品?
“你在哪兒?”他問。
“還有別的事嗎?”她答。
範慕北控製不住提高了音量:“你還需要休息!”
“這些不用你管,有人會照顧我。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
她摁斷電話的手還是停了下來,在心裏找著借口: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吧,一次和她說話的機會。
“你對你自己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
半個鍾頭之前的問題,如果江美雅沒有出現,她大抵此時正跪在他的腿邊祈求他的回歸吧。她並不懷疑自己會那麼做,遇到範慕北後,她總算意識到了什麼叫不要臉,什麼叫做下賤。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的聲音更冷了一度:“我的身世很明了,和你同父同母,我老爸葉龍飛看著我們娘倆可憐,收了我們。就這樣!”
“隻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她狠狠地咬牙,“所以,哥哥,不要對我的身世感興趣,更不要去查,否則,我會恨死你的!”
如果他查到她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連最後的親人程嘉玉也要失去?和葉龍飛的關係已經明了,她不想連最後這一道親情都消散。
用力地掛斷電話,她急劇地喘息,像一個與人爭奪了好久終於搶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心,卻滴滴落血,指根根掐緊,她不要!不要連老媽都失去!
突然害怕起來,她握緊了盧寧的手:“求你,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