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微放下電話,緩緩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燈光片片,想著的是韓朝的話:你們的家又在哪裏?
繁華的城市,千家萬戶,可他們的家在哪裏?肚皮聳動,小寶寶又在不安份地動了,葉微微心中的清冷終於減了一份,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小寶貝,你在哪裏,我們的家就在哪裏,是這樣的嗎?”
肚中的小生命配合地再次踢腳,一抹笑終於掛上了她的頰角。
清晨,她懶懶地翻了個身,感覺身上空空的,竟有些冷。沉睡中的她伸手摸了一陣被子,沒有摸到,便隻能環著自己繼續睡了下去。
一聲輕歎響在室內,有人拾起早就落到了地板上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她身上。混然未覺的她隻是滿意地舒展眉角,將腦袋縮進了被中。
“還是這個樣子。”那人輕言,慢慢走出了內室,拉好了門。
葉微微不知道睡了多久,卻被一陣陣鍋碗的響動與菜香味驚醒。她睜開眼睛,仍然茫然。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幼時,老媽便會在她睡著之時做好飯菜叫她起床。
有多久沒有享受這種感覺了?她竟有些陌生。
這樣的味道如今聞來太過美好,是不是因為太想擁有自己的家了?拉開被子,著了單薄的睡衣走出來,在客廳裏看到了幾碟精致的小吃。原來不是想象出來的!是誰?
她猜測著,投目向廚房,半開的門裏,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自己,正在忙碌。眼睛脹了起來,在這樣的早晨,這樣的背影無疑最具震撼力,她慢慢走過去,輕輕呼出:“你……”
“醒了?”範慕北回頭,對著她笑,給了她滿眼滿目的陽光與柔情。她不是做夢麼?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竟是生痛生痛的。
“早餐馬上就好,先洗臉吧。”他道,反身推著她退出來。她遲疑地“嗯”一聲,眼淚差點滑出來。
洗漱完畢的她像一個木頭人般坐在白色的長桌前,看著圍著她的小圍裙的範慕北擺下了最後一道早餐,愣愣地詢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進來的?”
範慕北輕輕撫了撫她的發:“我一直在這裏。”
他一直在這裏。葉微微有些感動,吸了吸鼻子。他總是這麼輕易地就能將她融化!
“你的工作不忙嗎?”你的妻子呢?後半句她沒有問出來,這麼美好的時候,她怎麼也無法問出這麼掃興的話來。
範慕北將一把勺子放進了她的粥碗,拉長了唇角:“我請假了。”是專為她而請假的。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過她,更何況,現在他已可以離開一線,遙控指揮工作。
葉微微看著滿滿一桌的早餐,露出了驚訝之色:“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她的冰箱早已空蕩,連一片青菜葉子都找不到,而眼前的早餐卻應有盡有。
“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範慕北用力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就算不能放心又如何,他已有了家,有了妻子和孩子!葉微微轉過臉,胡亂地抹了抹眼睛,“竟給沙迷了眼,真是的。”
“微微!”範慕北突然握緊了她的手,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的皮膚依然白皙細嫩,臉上卻已顯露了顴骨,明顯瘦了這少。這樣的她令他心痛,原本要說出的話咽了下去,隻道:“先吃早餐,一定要多吃點。”
葉微微原本睜大眼等著他的話,見他如此說隻能低下頭食不知味地吃著粥。範慕北霸道地為她夾了許多東西,逼著她要吃個精光。
他對夏菡雪的時候也是如此嗎?她想,一點味口也沒有了,索性放下了筷子。要說清楚的終究要說,她不想再讓自己逃避下去,遂道:“她呢?夏菡雪呢?你來了她會怎麼想?”
範慕北的臉上顯出了狼狽之色,卻馬上恢複了正常握,握緊了她的手:“微微,目前還有些困難,但馬上就沒有了,跟我回去見母親,她一定會歡迎你的回歸的。”
“你的意思是……”見了岑芳菲後和夏菡雪離婚嗎?她驚訝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她已經懷孕了,他還要拋棄她嗎?
“對於夏菡雪我有我的難處,但隻要你幫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他激動地道,想著終於可以帶著懷孕的葉微微回去,岑芳菲不再會用死逼他接受夏菡雪心情就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