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慕北的眉又擰了起來:“沒有。”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在夏菡雪的幹擾下,所有的記憶一片混亂,就像被打亂了順序的長篇論文,已無從排列。
葉微微真恨不得代替他去思考,想著三天之後就是婚禮,她的心急得不能再急,一把上前用力拽緊了他的手,嘶聲吼了起來,“還用想什麼?我就是那個女人啊,你忘了嗎?就算你忘了,我們還有那許多的故事啊,我都講給你聽了,如果我們之間沒有交集,我能講出那麼多的事情來嗎?”
“菡雪也講了好多故事,好像都與我有關。”他淡淡地道,絲毫沒有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葉微微突然覺得全身無力,緩緩地鬆開了範慕北的手。
夏菡雪難怪如此氣定心閑,原來她早就趁著給範慕北治療的時候為他灌輸了錯誤的信息,使他無法確定哪些信息是真的。
“可我知道你身體的每一個傷疤,知道你的每一個愛好,和你身的朋友的名字,這足以說明了啊。”眼淚在眶裏打轉,遲遲不肯落下來,她希冀著可以找到最終的突破口。
範慕北的眸子暗淡下來,看向桌麵,那裏疊著一盤淩亂的拚圖,足有一萬多片,這麼多,要想拚湊起來談何容易。
“你走吧,我需要冷靜一下。”他坐下來,動手開始整理拚圖。
葉微微一步也邁不動,範慕北對她的疏遠和陌生讓她心碎,眼前這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為什麼射出來的光芒如此陌生?還有那熟悉的唇,熟悉的聲線,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如此不帶感情?他不是這麼對她的啊。
“如果……”她咽著口水,不情願離去,狠心問道,“你在三天之內都想不到以前的事情,想不到心底的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要和夏菡雪結婚?”
他抬頭,臉上一片清明,好久,輕輕地點了點頭。這頭幾乎要點碎葉微微的整個身體,她甚至聽到了死亡的召喚。沒有範慕北,和死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我們之間的賭注。”
“去他媽該死的賭注!你不能和她結婚,和她結婚你會後悔的,你愛的人並不是她啊!”她瘋了般撲上去,對著他又打又扯。他,卻紋絲不動。
“你走吧,我一定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你相信她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事情!”她像被反彈了回來,急退幾步坐倒在地板上,捂著臉唔唔地哭泣。
“嫂子!嫂子,你沒事吧。”範冰兒不知何時到來,扶起了她。葉微微流著淚不斷地搖頭,她有事,她幾乎想要死掉!
“他……他竟然……”說了好半天,她都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範冰兒焦急地看向範慕北,搖了搖頭:“微微,我也反對他和夏菡雪的賭注,可是哥他……他雖然想不起你了,可他對你用情卻是致深,就算用娶夏菡雪做代價也要把對你的記憶重新收回!他的意誌力太強大,除了夏菡雪他們現在正在研究的這項世界最先進的治療方法讓他想起過去,任何言語都無法讓他接受,微微,我知道你的委屈,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呀。”
想起了又如何?就算夏菡雪不搞鬼,他想起了又如何?到時他和夏菡雪已經結婚了呀。
葉微微覺得絕望極了,在範冰兒和南昊悅的扶持下才慢慢下樓,離開了夏菡雪的研究室。
“嫂子,相信哥,他對你的愛是不會變的,也相信他,一定可以把你想起來的。”範冰兒樂觀地道,葉微微知道,她隻是在勸自己。
現在,除了相信,她還能做什麼?
三天,短暫的三天,他可能想起什麼嗎?他們的命運似乎不能逆轉。失望回歸,範冰兒保證一定會隨時把消息傳送給她的,這也隻能是安慰。葉微微酸酸地想,用力吸了吸通紅的鼻子。
不過,範冰兒並沒有食言,真的每天向她報告範慕北的情況。不過,他每天除了睡覺和吃飯,就隻做一件事情,拚拚圖。範冰兒的語氣並不樂觀,隱隱透露出夏菡雪還在不斷地輸送錯誤的信息給範慕北。
她們阻止了,但夏菡雪一意孤行,範慕北除了拚圖外對任何東西都不再表示興趣。
拚拚圖!沒有希望了,葉微微想,垂頭,倒在了床上。
第三天!
黃婚的時候,她默默地道,過了今晚,範慕北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婚禮,夏菡雪最終會成為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微微,別怕,就算她夏菡雪真的這麼可惡,我們到婚禮上去說,讓所有人都知道夏菡雪的惡劣行徑,讓她身敗名裂,看她這樣的女人還怎麼跟範慕北結婚!”夏悠悠憤憤地道,她早就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