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杯,我剛要開口話,蘿卜頭卻支開了旁邊的胖妞:“你去院子裏看著海妮吧,免得她嗆水淹死了。”
胖妞送了水過來之後,就站在我對麵,一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看得我心發慌,蘿卜頭的支使讓我剛剛鬆一口氣,結果胖妞卻道:“她會淹死?她一口氣泡進水裏三三夜,也不會有事好吧……”
沒有等胖妞完,蘿卜頭就黑了臉,讓你去就去,愣著幹嘛?我哥走的時候,怎麼交代你們的,這兒誰做主?
他年紀不大,卻頗有氣場,一發火,胖妞瑟瑟發抖,吐了一下舌頭,趕忙離開。
等胖妞離開,蘿卜頭大人一樣地對我道:“你好,我叫鍾黃,就是那個鍾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的那個鍾黃,我馬哥出門了,這兒由我來當家,你有什麼事情,跟我就行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把這屁孩子當回事兒,還想跟這兒的大人打招呼,沒想到進來之後,竹椅上那兩老頭動也沒動,大個子蹲牆角看螞蟻,而胖妞對他又唯唯諾諾,這才放下輕視之心。
我遇到的這事兒十分離奇,頗有許多不尋常之處,而這孩兒的言談舉止也是與尋常人等不同,反而讓我平添許多信任。
有了馬一嶴的錦囊,我沒有太多的猶豫,當下也是跟孩兒鍾黃起了我的事情來。
我怕他的理解能力有限,特地將細節得很清楚。
結果等我囉囉嗦嗦講完之後,他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概意思就是,你撞到邪了,然後給人在身上做了手腳,恰好被馬哥看到了,他當時忙,沒跟你仔細講,給了你這錦囊,讓你先保命,還讓你搞不定的話,過這邊來,對麼?”
我點頭,對,對,馬先生他去哪兒了,你能夠聯係到他麼?
鍾黃嘴一撇,他有他的事情,忙著咧,再了,你這件事情也用不著馬哥出馬啊,我幫你搞定就成了。
我一愣,你?
鍾黃瞧見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一下子就惱了,嗨喲,瞧不起人還是咋地?就你這點兒破事情,鍾哥幫你直接搞定,咋地,不相信人啊?
這蘿卜頭一著急就是一口苞米茬子味兒,我有點兒想笑,不過還是認真問道:“那你,你怎麼幫我解。”
鍾黃盯著我,先談你能給多少錢。
我一聽,哎呀這套路,這屁孩……要不是先前馬一嶴帶給我的好印象,我還真的害怕是個騙局,於是按捺心思,問道:“你要多少錢呢?”
鍾黃好像有些緊張,摸了一下鼻子,才問道:“馬哥給你錦囊的時候,問你要了多少?”
我沒有啊,一分錢沒要,我剛才不是了麼?
鍾黃一聽,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臉驚訝地喊道:“不會吧?這不可能啊,你知道他給你的東西有多珍貴不?那符紙,龍泉山出品的,龍泉山啊,知道哪裏不?還有那知了骨,以及昆侖豹貓的三根胡須,這些東西,加起來你知道值多少錢不?”
東西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聽得很迷糊,不過大概能夠聽明白,那就是馬一嶴給我的東西很珍貴。
至於有多珍貴,我也不知道,便問多少錢。
鍾黃氣呼呼地算了、算了,跟你這種圈外人了你也不懂,別談那個敗家子,你就你這邊能給多少吧。
我試探性地伸出了一個手指,鍾黃瞧見,連忙搖頭,不、不,一百太少。
一百?
我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因為剛才我跟他聊的意思,其實是一千,沒想到這孩兒看上去老實穩重,畢竟年紀還是,要價也不黑,所以我抱著侃客戶的心態,跟鍾黃聊了一會兒,談到了三百塊。
談妥之後,鍾黃開始跟我道:“我告訴你啊,這件事情,你找到我們,算是找對人了。”
我怎麼回事?
鍾黃你這件事情啊,是撞邪了,撞邪你知道吧?
我回想起當日之事來,一臉驚悚,你的意思,是我撞鬼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鍾黃呸、呸,你這什麼封建迷信,我的撞邪,跟你想的不一樣,我……
就在他準備長篇大論的時候,突然間院子外的鐵門傳來“邦、邦、邦”的響聲,一個女人扯著破鑼嗓子大聲喊道:“馬一嶴,馬一嶴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