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瑾妃霎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皇上,您不信臣妾麼!”而後,她又倉皇的站起身子,卻因著身體太過疼痛,又跌倒在了地上,憤聲道:“皇上,臣妾又不是死了,且還是一宮之主,您怎麼可以將孩子送到別的嬪妃撫養!”
康帝卻再懶得理會她,隻冷冷道:“傳朕的旨意,薛瑾瑜無德,褫奪妃位,降為嬪;薛之行禦下無方頭腦昏聵,準予其辭官回鄉。”
說完這話,康帝再不看這亂糟糟的鳳藻宮,轉身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隻留下仍舊癱軟在地的瑾妃,神情如遭雷擊一般,僵硬的轉不過神兒來。
直到康帝走出老遠,才聽到鳳藻宮中傳來女子崩潰至極的喊叫聲:“啊——”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也徹底被黑夜吞噬殆盡。
天黑了。
康帝到底是保存了薛家的最後一絲顏麵,隻道是薛之行因年老,自請辭官,且將薛中傑的斬首改成了流放。然而這京城中的官員都是人精一樣的存在,明著不說,可暗地裏,誰都明白,薛家怕是要沒落了。
畢竟,薛之行的兒子雖然仍舊是三品大員,可是唯一的嫡孫被流放,嫡孫女兒又得罪了朝堂新貴,而瑾妃生下的女兒,則是壓垮薛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沒有競爭皇位資格的公主,注定不會幫薛家再翻身。
所以即便明麵上仍舊一派平緩,可眾位大臣心中都跟明鏡一般。
“薛家,徹底完了。”
葉輕綃吐出一口濁氣,望著天邊紅彤彤的火燒雲,緩緩的道了這樣一句話。
今日薛之行辭官,康帝例行準他辦了一出宴席,還命宮人送來了一份禮。然而真正前往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葉輕綃自然沒有去,隻是在經過薛家門前時,到底是沒忍住望了一眼。
那個曾經門庭若市的薛家,如今已然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了。
不過歸根結底,薛家到底是比前世裏的結果要好上許多。畢竟,前世裏蕭承上位之後,可是屠戮了薛家的滿門。
當時的她,也曾因此而寒心,卻未曾想到,不過短短數月,定北王府便步了薛家的後塵!
一想到此,葉輕綃便覺得渾身發冷,看向二皇子府方向之時,眼眸裏的寒意也越發的濃重起來。
“顏良,事情辦得如何了?”
顏良與她一前一後,聽得她問話,連忙低聲回稟道:“主子放心,屬下才接收到情報,道是一切順利,且成功的取得了二皇子的信任。”
聞言,葉輕綃頓時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那便好。”如今的蕭承被幽禁,必然頹廢之極。而此時的二皇子府也是最好安插人手的時刻。所以她在二皇子府安插了探子,要引誘蕭承吸食五石散!
她自然知道這般做法著實陰損,可是手段下流又如何,不見到蕭承再無翻身之地,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天邊的雲彩紅的詭譎,映在葉輕綃的眼中,漸漸顯現出幾分瘋狂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