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親生母親的那些過往，秦時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裏亂糟糟的，心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一樣。
她在想，如果當初爺爺沒有遇到自己的媽媽，那麼接下來的故事是否就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那麼自己的命運，是否也會跟著改變？
顧行年察覺到她有心事，一開始是等著她開口，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後麵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著了還沒聽到她開口，隻能先開口：“怎麼了？今晚和你爸聊了什麼？”
秦時驚了下，似乎是被嚇到了。
顧行年忙把她摟在懷裏，輕吻她的額頭，然後道：“別怕，你這麼一驚一乍的，我也跟著心提了起來。”
“沒事。”秦時小小聲的，“就是心裏……有點悶。”
“你爸是跟你說你媽的事情了嗎？”
“嗯。”
“說了什麼？”
那些細節秦時自然是不願意再重複一遍，而且事關過世的爺爺和母親，有些話也不方便說出來。
她隻是問：“阿年，你說，如果當年我爸沒有離開，那我是不是就不會去秦家了？”
自己應該會和殷沁一樣，跟著親生父親一起生活，哪怕日子過得十分艱辛。
然而顧行年卻說：“很多事情都是命運安排好了的，好比爺爺遇到你母親，你被秦家收養，以及十多年前我在山莊看到你。”
每一件事都恰巧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發生，所以才會早就今天的一切。
秦時閉著眼睛想了想，默默地在心底歎了口氣。
其實對現在的生活她並沒有什麼不滿意，也沒有想過要再去改變什麼。
或許隻是因為當初受了太多的苦，所以才會在得知一些事情後，竟然有種耿耿於懷的感覺。
……
夜裏風大，臨睡前又剛好忘了關窗戶，以至於淩晨的時候被呼呼的大風給吵醒了。
天色正好微微發白，秦時盯著隨風搖擺的窗簾一直看一直看，都不曾注意到顧行年已經醒來。
哦不——
不是醒來，而是一直沒有睡著。
最近這段時間沒到淩晨，顧行年就頭痛欲裂，整個頭都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根本沒辦法睡覺。
但是他不敢讓秦時知道，怕她擔心，也怕她傷心。
那晚喝了酒，對她粗魯，就是因為得知自己生了病。
自己三十都還不到，往後的日子還那麼那麼長，兒子女兒都還小，需要自己的照顧，如果自己真的有個萬一……
不敢再往下想了，想到這裏就已經渾身都冒冷汗了。
顧行年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不斷地親吻她的臉，輕聲叫她：“秦時……秦時……”
那種焦躁和無奈，即便是已經很可以的壓製了，也還是很明顯。
秦時心裏忽然起了一種很不詳的預感，她從床上坐起來，也不開燈，就著外麵那一點亮光盯著顧行年的臉，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秦時變得激動無比，情緒都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