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經濟建設已成為各級黨委政府關注的重要議題,鄉鎮為此召開專項會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按說,肖致遠確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有一個此時既不是年頭,又不是年尾,也沒有突然出現有利於鄉裏經濟經濟的良好契機,開這樣一個會議就顯得有點莫名其妙了。
賀淩香一眼就看出了肖致遠的意思,出言解釋道:“馮書記就是這麼交代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聽了賀淩香的話以後,肖致遠說道:“哦,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參加會議的。”
“行,肖書記,你先忙著,我去通知其他黨委委員們了。”賀淩香看似很隨意的說道。
賀淩香這麼說的用意很簡單,她想借此告訴肖致遠,他從馮寶山那獲知下午召開黨委會的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來通知肖致遠了,其他人可都沒通知呢!
要知道其他常委們的辦公室雖然都在西頭呢,但人大主任的宋慶強可在馮寶山的對麵,按說賀淩香該先去通知宋主任,但她卻並沒有那麼去做。
肖致遠雖然聽出了賀淩香話裏的意思,但卻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輕嗯了一聲,便又低下頭來翻看起手中的資料來了。
賀淩香見此情況,心裏不由得湧出一陣失落感,悻悻的轉身出了肖致遠的辦公室。
當賀淩香的腳步聲從耳邊的消失以後,肖致遠這才抬起頭來,點上一支煙,思考起賀淩香剛才的表現來。按說她是馮寶山的情人,便沒有必要向自己示好,她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卻突兀的響了起來,肖致遠有點不確定這個電話是不是找他的。這會恐怕就算鄉政府大院子裏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在哪間辦公室裏辦公,更別說外人了。
這個想法是肖致遠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做出的,很有點妄自菲薄的意思。他昨天一天的表現,尤其先是在年齡上和馮寶山針鋒相對,後在酒桌上將其灌倒,中午又找了漁業公司的麻煩,下午甚至還當麵說馮書記臉上有口紅印,這一係列的表現都使得他在沂水鄉政府大院子裏人氣爆棚,成了大家議論的焦點。
現在就連看門的老薑頭也知道新來的肖書記的辦公室在馮書記的旁邊,就是原來鄉長的辦公室。現在甚至有人在傳縣裏派肖書記下來就是做鄉長,副書記隻不過是暫時過渡一下而已,要不然他一個副書記怎麼會掛著正科級呢?
盡管心裏有些許不確定,但在那大紅的電話機響到第四聲的時候,肖致遠還是拿起了話筒。
“喂,您好,請問是肖書記嗎?”肖致遠剛把話筒放到耳邊,便傳來一聲卑謙的問候。
肖致遠見果真是找自己,便對著話筒說道:“我是肖致遠,請問你是哪位?”
“肖書記,您好,我是派出所的辛武能,昨天在七橋村我們見過麵。”辛武能生怕肖致遠記不起他來,於是詳細的說道。
肖致遠一聽是辛武能,便明白對方為什麼知道他的號碼。賀淩香是他的老婆,他要想知道這事那可是易如反掌一般。
“辛所長啊,你好,有事嗎?”肖致遠冷聲問道。
辛武能聽到這話後,氣得差點沒把手中的話筒直接扔出去,昨天可是你說,讓我把熊老三等人的審訊情況及時向你彙報的,怎麼這會反倒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樣的念頭辛武能最多也隻在心裏想想罷了,就是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真那麼做。辛武能要真有如此個性的話,馮寶山也不敢給他的戴綠帽子了。
肖致遠當然明白辛武能的意思,但他不想讓對方太過得意,裝出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
在得知下午召開黨委會以後,肖致遠便打定主意,在會上將辛武能的事情提出來,將其直接從派出所長的位置上擼下來。
沂水鄉派出所長雖由西興縣公安局任命,但如果鄉裏向縣局提出撤換的要求的話,縣局也一定會充分尊重鄉裏的意見的。
這事對肖致遠來說,意義重大,他要想和馮寶山鬥,手中就必須有所依仗,而派出所長是有執法權的,無疑是強有力的助手,一定要將其換成自己的人。
除此以外,肖致遠也想通過拿下辛武能初步樹立他在沂水鄉的威信。派出所長並不歸鄉裏任命,如果肖致遠能將其拿下的話,那大院子裏的人豈不是更不在話下了,這樣一來的話,誰還敢不尊重他這位副書記呢!
肖致遠心裏很清楚,這個想法雖然很不錯,但要想實現的話,卻並不那麼容易。他不光要麵對馮寶山的刁難,就連賀淩香那兒也不好說,不過他已想好了對策,有很大的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