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山略作停頓以後,繼續說道:“盡管我們鄉很是落後,但縣委縣政府還是對我們滿懷期望的,這才特意將肖致遠肖書記從長恒縣要過來,目的就是想要幫我們把鄉裏的經濟建設搞上去的。”
馮寶山說到這的時候,特意很是用力的衝著肖致遠點了點頭,那意思他深刻領悟到了縣領導的良苦用心,這才當眾將他點出來。
肖致遠見狀,心裏暗想道,哥剛才稍稍配合了你一下,你真以為我傻逼呀!
“書記,我可不可以插一句?”肖致遠看著馮寶山微笑著問道。
馮寶山見此情況,心裏暗想道,這小子果真是草包一個,被我捧了兩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隻是不知他這會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出來呢!
昨天下午,馮寶山的心裏鬱悶得不行,晚上回到家以後,將肖致遠這一天的表現連起來仔細思考了一番,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小子就是一個愣頭青,壓根就不知官場上有什麼道道。
搞清楚狀況以後,馮寶山便好好動了一番腦筋,如此這般進行了設計,打定主意要讓肖致遠好好吃法一番苦頭,這就是這會新班子第一次黨委會的由來。
肖致遠之所以如此給馮寶山的麵子,是不想給人留下一個不懂規矩的印象。黨委會上,在一把手示意發言之前,如果想要說話的話,必須先行請示。馮寶山是黨委書記兼鄉長,沂水鄉名副其實的一把手。不管肖致遠看他怎麼不舒服,該征求他意見的時候,還是要放下身段的。
見馮寶山一臉興奮的輕點了一下頭,肖致遠的臉色猛的一沉,一字一句的說道:“書記,剛才你也說了,上級任命我來鄉裏是擔任黨委副書記的,這好像和鄉裏的經濟建設沒什麼關係吧?”
肖致遠這話說得非常婉轉,直白一點的話,那就是,我隻是黨委副書記,管好黨建、組織、人事方麵的事情就行了,經濟建設什麼的,那和我可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馮寶山聽到肖致遠這話先是一愣,不過他立即就回過神來了,衝其笑著說道:“肖致遠同誌,你年輕有為,班子全體成員都對抱有厚望,大家說是不是呀?”
馮寶山的話音剛落,周圍立即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
在此紛繁嘈雜的情況下,肖致遠一眼就看出在座的人當中有三個並沒有開口,分別是宋慶強、張家林和吉軍。
張家林不開口在肖致遠的意料之中,昨天在張常財的穿針引線之下,兩人算是達成了合作協議。肖致遠既已明確表示不想趟這灘渾水了,他當然沒有符合馮寶山的道理。
至於宋慶強,如果沒有之前那段插曲,肖致遠可能會產生錯覺,現在則斷然不會了。根據肖致遠對宋慶強的了解,他之所以有此表現則是為了做出一副不買馮寶山賬的架勢,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在這三個人當中,最讓肖致遠感到欣喜的就是常務副鄉長吉軍了。肖致遠知道,吉軍之所以沒有表態,可能覺得他年紀輕輕,又沒有任何經濟工作方麵的經驗,不希望他瞎指揮一通。
盡管如此,肖致遠的心裏也是非常開心的。吉軍的這番表現至少給肖致遠一個明確的信號,他並不是馮寶山的人。雖說從之前另一個副鄉長陳乾強的表現,肖致遠也隱隱能猜得出來,但畢竟沒有這會來得如此直觀。
如果肖致遠心中有些許欣喜的話,那馮寶山的心裏便是狂喜了。正如他之前設想的那樣,肖致遠如果推脫的話,他就動用群體的力量逼其就範,對此,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馮寶山還真不信肖致遠敢和整個班子作對,要真是那樣的話,那他也就沒必要想方設法的對付這乳臭未幹的小子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馮寶山等會議裏安靜下來,語重心長的對肖致遠說道:“肖書記,你也看見了,大家眾望所歸,你就不要推辭了,帶領大家將鄉裏的經濟建設搞上去,那樣,全鄉的老百姓都會念你的好的!”
肖致遠聽到這話,暗暗皺起了眉頭,馮寶山不愧是老官油子,連全鄉的老百姓都被他利用上了,要不是之前早有準備,這會可真得被他趕鴨子上架了。
上午,從賀淩香那得知本次黨委會的主要議題是研究提升鄉裏經濟發展的新思路,肖致遠就找來了相關資料,經過一番仔細研究以後,他大體明白了馮寶山的用意所在。
肖致遠想道,馮寶山肯定是想把提升沂水鄉經濟的重任放到他的頭上,如此一來,首先,他便沒有時間與其爭權奪利了;其次,鄉裏的經濟如果搞不上來,則由他這個替罪羊承擔相應的責任,馮寶山對上對下都能交代下去了;最後,如果他的運氣超好,瞎貓碰到死耗子將鄉裏的經濟搞上去了,那麼自然少不了馮寶山這個一把手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