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長生的表現,肖致遠並沒有任何的意外,評審事件已經讓他起了疑心,對方畢竟是南高縣的老人員,不可能不清楚當初那台設備引進的價格,資產評估出現這麼大的誤差,如果說和對方一點關係沒有,顯然不太現實。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趙長生對評估結果進行了幹涉,為的就是能夠讓吳家用近乎一半的價錢拿下整個紡織廠的所有產權,然後在轉手倒賣,這一進一出,淨賺八百萬,完全值得吳家他們去冒這個險。
不過肖致遠並沒有在當時揭穿趙長生,自從自己到任南高縣,對方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處於一種中立的狀態,而在齊天來出事之後,這樣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善,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何用意。
隻是讓肖致遠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常委會上便直接揭開了自己偽裝的麵紗。
眾人此刻都在看著趙長生如何應對,畢竟這是兩位大佬第一次在常委會上針鋒相對,也是大家第一次見到趙長生這樣的一麵。
“肖書記既然這麼說,想必應該考慮好了該由誰來接手紡織廠這個爛攤子?”沉默了許久的趙長生冷笑著開口說道。
肖致遠端起麵前的茶杯,動作緩慢的喝了一口,隨後才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好的想法,而趙縣長又讓我說,那我就談談我的想法。”
眾人將目光都聚焦到了肖致遠的身上,隻有趙長生這會冷眼相對,他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會說出怎樣驚世駭俗的方案,居然可以讓紡織廠起死回生。
肖致遠並沒有在意大家的眼神,笑著將之前和沈紅英談論的那番話說了出來,並且提出了紡織廠的發展,並不能僅僅局限於臨州,甚至江南,要將眼光放長遠一點。
趙長生雖然很不願意,但卻不得不說,肖致遠剛剛提出的那一番方案,確實具有足夠的吸引力,如果自己這會點頭同意,那也就說明否定了之前自己的言論。
“肖書記,紙上談兵我們大家都會,可是這到底會給紡織廠帶來怎麼樣的效果,咱們誰也不知道,現如今因為巨額的債務,紡織廠的工人以及多家銀行已經不止一次的找到縣裏,尤其是在大家得知了紡織廠拍賣被叫停的事情。”既然不能夠同意,那趙長生自然需要想出應對的辦法。
肖致遠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玩味的弧度,他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後招,在這樣的常委會上,眾人都已經表達出對合資的願望,而趙長生居然還能夠站出來提出反對意見。
眾人本以為肖致遠會在此刻說出一番大道理,來對趙長生的這番話進行回擊,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此刻站出來說話的卻並不是期望中的那個人。
南高縣組織部長陸飛,之前是屬於前任縣委書記的身邊的紅人,隻是在對方出事之後,便搖身一變,成為了齊天來的得力幫手,現如今齊天來也出事了,他便一心想要攀上肖致遠這顆大樹。
隻是肖致遠卻有著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在南高縣這樣的地方,並不是掌控的人越多就越好,尤其是向陸飛這樣的牆頭草,指不定那一天在自己背後捅一刀,所以他並未讓對方進入到自己的陣營。
心有不甘的陸飛哪裏願意接受這樣的情況,隻要一有機會,他便會想辦法往肖致遠身上靠攏,哪怕這會是非常嚴肅的常委會也不例外。
“趙縣長的擔心我認為很有道理,可是現如今紡織廠都已經這樣,我們又何嚐不做一次冒險的嚐試,合資或許無法讓紡織廠重現當年的輝煌,但至少不會和現在一樣被荒廢在那裏。”陸飛一臉認真。
肖致遠沒有給大家繼續討論下去的機會,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表決吧,同意對紡織廠進行合資的舉手。”
趙長生一臉冷笑的看著眾人,他就是在等這一刻,他相信肖致遠和在座的常委還沒有結成同一戰線。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趙長生大吃一驚,除了那幾個原本就和自己一條線的常委沒有舉手,其他人幾乎全部將手舉了起來,而且更有甚者居然是雙手讚成。
趙長生非常鬱悶,那些原本應該是齊天來的人,什麼時候跑去了肖致遠那一邊,當初在齊天來被帶走之後,他便已經和這些人拉近關係,試圖拉入到自己的陣營當中。
當時一個個信誓旦旦的和自己保證,一定會跟著趙長生將南高發展到一個新的境界,如今這樣的狀況,顯然他被這些人狠狠的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