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打了一針強心劑,墨幾個大步,兩人便來到賣紙鳶的小販前。阿頌本就不是真心喜歡紙鳶,所以隨便拿了一個便塞給墨,墨拿過紙鳶,正欲付錢,而就在這個時候,讓人咂舌的事發生了!墨沒有帶銀子!
“沒錢你挑這麼久!這不是逗人玩嘛?”
見墨翻不出錢袋,小販不客氣地驅趕兩人,墨臉上掛不住了,就像現代人不喜歡帶現金隻帶卡一樣,墨也是少有外出帶銀子的習慣。可是不忍看到小阿頌的失落的表情,終是取下了自己腰間的玉佩。那是上好的和田玉,換一個紙鳶,綽綽有餘!
拿了紙鳶,兩人的關係似乎近了一些。其實阿頌性子和墨極其相似,是個很冷的人,放在平時別人給他買一百一千個紙鳶都未必能讓他開口說一句話,可是對上墨,也許真是父子連心,這個蘿卜丁大的小冰塊有意無意地想要親近墨,想要從他那汲取溫暖。
“去放紙鳶吧。”墨找了塊空地,放下阿頌,拍拍他的腦袋,示意他自己去玩。在原地站了很久,阿頌終是將紙鳶送到墨麵前,“幫我拉線!”
別扭的父子兩,用著最笨拙的姿態,本能地靠近對方,接近一個下午的時間,兩人熟絡了許多,阿頌也徹底地愛上了墨的後背,貪婪地享受著著墨的溫暖和寵溺。傍晚時分,兩人回到宮中。
看著巍峨雄偉的宮殿樓閣,阿頌觀望著,最後問出了很有乃母風範的問題,“墨叔叔你是皇上?”
在得到墨的肯定之後,阿頌說出了和安雅如初一轍的回答,“你一點都不像皇上!皇帝應該長著很多很多白白的胡須,然後很凶很有威儀的樣子!”
聞言,墨輕輕勾起唇角,寵溺地揉了揉阿頌的發頂,“這要不是你聽說書的聽來的,就是雅兒告訴你的吧!”
“嗯,我和雅兒姐姐卻聽書的時候,說書先生都是這麼說的!”
聽到這,墨的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他的兒子管他的女人叫姐姐?腦海中,閃過冷厲似笑非笑的一句話,“接下去的就靠你自己了!”
果然,待墨和阿頌走進鳳華宮,阿頌便像火車頭般衝到安雅懷中,“雅兒姐姐。”
不過安雅對突然投入懷中的阿頌反應有些奇怪,她看到阿頌是欣喜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下意識地將懷中的阿頌往外帶的動作沒有逃過墨的雙眼。她似喜歡阿頌,可是本能地又有些排斥阿頌,她對阿頌的感情很矛盾。
但是看著此情此景,最矛盾,最淩亂的莫過於墨!
姐姐,兒子,妻子……
墨並不知道,安雅閥體再次蘇醒後便失憶了,而當時阿頌剛出生,身體極差,而且帶了胎毒。去除胎毒,雖說不上九死一生,但是卻也不容停頓。就這樣,冷厲兩頭忙,待穩定了良鳳和阿頌的情況,才發現閥體後的良鳳身形就像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生過一個孩子的事實,而她的一切記憶也都已經停滯,所以這六年來,阿頌一直是以安雅的弟弟,安頌的身份存在。
在安頌小,還未有意識的時候還好些,爾後隨著安頌的漸漸長大,他懂事了許多。漸漸從冷厲這個幹爹那得知許多,他知道自己沒有父親,他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了他,已然喪失記憶,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個不完整的人。甚至他的母親不記得他……
就像現在,他一直都是喚她,雅兒姐姐。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快些長大,這樣就能換他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娘親!
“阿頌,你也來啦,你也被立仁哥哥嫌棄了吧!”安雅半開著玩笑道,拉著安頌坐下,“你來得還真是時候,該晚膳了!”
看兩人坐定,墨也跟著坐下。不過這一頓,墨幾乎都沒有吃,而是看著麵前的母子,不可否認,這般在燭光看著兩人,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看著兩人時不時的拌嘴,搶菜,簡單但卻讓人不由地上揚嘴角。
不過看到小安頌的早熟懂事地阻止安雅貪嘴,墨心口傳來一陣陣鈍痛,一點點蔓延開,就連送入口中的菜品也透著苦澀。無言中,墨給兩人各自夾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