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細細,紅葉紛紛紛落。思緒醒,千年,千年,若為心中人,再待千年又何妨?望穿瀟瀟雨茫茫,誰在悄悄輕歎?世事多無奈,醉夢難解愁。心漸濃,凝成一紙思戀;也隻願,與君長相守。
十裏仙桃林,夕陽紅。他說:“阿沫,我帶你走。”
“不,我等他。”我抬頭
“你沒得選了,現在不隨我走,下次我們再見時我當喚你聲‘神沫大人’了。”
“我等他。”
“阿沫!”
“你走吧,你我相識一場,我無法趕你。”我暗道,離夕,對不起。
他無奈:“跟我走吧,我不逼你,隻是現在,我帶你離開。”
“謝謝你,現在我不能走。”
我怎會不知他的心意,隻是心中已然有個身影,裝不下其他了。
“那隨你罷。”他如來時一般無聲的消失,一切重歸平靜。
秋意幾分,輕愁幾許,忽覺冷意,舉步走往裏屋,飛過來一個白色團子,我喚了聲‘暖暖’,它已經尋得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阿娘說過,暖暖是我的分體,在一次劫數中被打散,傳說我們九尾狐族有九條命,暖暖就是我的一條命。因為尚未死去,命格大人對阿娘說時機到了暖暖會回到我體內,而今我將它於寵物般養著。這個白團子還藏有我的一部分記憶,關於那一劫的…
抬手從袖中取出一顆珠子,泛著紅光,冰涼的觸感透著神秘的氣息。這是那次劫後和暖暖一同留下的,隱約中我要等一個人,他會從這個珠子裏出來。還有就是,他喚我“暖暖”。照我的性子,既然要等,就一定會等下去,那次劫,至今已然兩千年。
隻因天不老,情難絕,若無狠狠愛過痛過,怎剩的如今這般蒼涼,帶點眷戀。
正想的出神,一陣熟悉的玫瑰香闖進鼻子,收起珠子,淡淡的聲音飄來:“阿沫,離夕來過了?”
我喚了聲:“顏姐姐。”
“怎麼不跟他走?”
“我走了你們呢?”我看向她,熟悉的火紅錦衣,眼底永遠覆著冰,熾熱的顏色蓋不住身上的寒氣,這便是我那被稱為‘三界第一美人’的姐姐–嫵顏,眼底的冰冷源於她在一次劫中失了心,由內向外散出的寒氣嚇走了所有慕名來提親的宗族。
“那個人呢?不等了?”她皺眉。
“等了兩千年了,我想去天宮看看有沒有法子。”我黯然。
“你可知,天宮下旨是讓你去聯姻,不是請你去玩。”她嚴肅道。
我當然知道,這次魔王複出,驚動三界,神界僅九尾狐族與溟黑龍族源於上古,天帝為鞏固其勢力下旨兩族聯姻,阿娘就兩個女兒,世人都知道顏姐姐無心,天帝也點了名的指狐族女兒阿沫,我要嫁的便是天宮溟黑龍族的太子少白君,眾神尊稱其為‘神少大人’。在天宮,地位高些的神被稱為‘大人’,隻有帝君一族才可以在稱號前加個‘神’。因而我嫁過去後也當稱為‘神沫大人’。
“可我們不得抗旨。”我撫順了暖暖的毛,它乖巧的往我胸口蹭了蹭繼續睡。
“離夕可以幫你。”離夕是魔王的親弟弟,他若帶我走,天帝也無法阻止。隻不過…
“不是傳言魔王與四大神獸同歸於盡了麼?怎麼回魂複出了?”我避開她的話。
她不經意地撫了撫胸口:“魔族的事我們管不了,天宮三天後來迎親,你當真就那麼嫁了?”
我沉默。
“那好吧,明兒個我喊宛宛來陪你”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我輕聲道:“其實顏姐姐也可以幫我的,是吧?”火紅身影一頓,繼而快速消失。我失笑,九尾狐族有個秘密:擁有純正塗山血脈的九尾狐的心可以令萬物起死回生,而現今世上有這個能力的就隻有我和嫵顏。
翌日一早,宛宛便過來我這裏。宛宛是一個人類練成的召喚師,她能把很遠地方的東西召喚過來,也可以把自己化作任意東西。在我三千歲時有次溜出洞去玩,看到一隻兔子趴在路中間睡覺,拎回家裏打算洗洗再煮了吃的,結果洗著洗著變成一個人,驚嚇中抓著她問我的兔子呢,她手一伸一隻兔子就出來了,我說不是黑兔子,是白的,她再一伸手變出一隻,直到出現一群的黑兔。於是,在吃了一頓黑兔大餐之後,她被扣留在了狐狸洞做廚子。後來我才知道她每逢月圓會化作本命獸的樣子,她的本命獸就是白兔,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