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滴水成冰的冬天,你們不怕冷我還怕呢,不去。”耿昭忠四下打量著摩梭人的住地,看得出,這個新近受寵的侍衛戒備心很強。
“嘻!難道小將軍沒看見遠處的青天白雲和綠樹嗎?我們這兒背風向陽,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呢。”一個頭戴花環的女子笑嘻嘻地指著遠方婆娑的綠蔭,耿昭忠也笑了,露出了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真是這樣。這兒真是個好地方,真想不到這塞北還有勝過江南的洞天福地呢,妙極了。”
眉清目秀的耿昭忠文縐縐的話令摩梭女們一陣嬉笑,吳良輔扯了他一把:“走吧,耿將軍,別攪了皇上的雅興!”
福臨被幾位女子推進了一個洞口之後,心裏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雖然說他是慕名而來,但對這神秘的地方以及神秘的風俗仍是不甚了解,所幸這洞裏雖然熱氣蒸騰,但每隔幾步就在壁上懸著一盞獸皮的宮燈,倒也清晰可見。這哪是山洞呀,分明是一個女子的閨房。室內燒著幾隻火盆,炭火熊熊,讓人覺得溫暖舒適。地上鋪著虎皮褥子,也許是貂皮的吧,正中間擺著一個小炕桌,放著一盆水仙,怪不得室內有一股子淡淡的芳香味兒呢。咦,火盆的那邊便是一潭碧清碧清的泉水,正咕咕地翻著水花,冒著熱氣。福臨情不自禁走到水邊,彎腰掬起泉水,哇,好熱的清泉!“太祖皇帝遇女阿夏,救人熱泉療傷。此處乃世間奇觀,水湯如沸,雞卵入水即熟……”福臨的腦子裏閃出了這幾句話,這可是宮裏的“秘史”呀。
福臨此時被室內的炭火和熱氣蒸得渾身燥熱,當下也不多想,三下兩下便脫去了袍服和靴子,胡亂朝皮褥子上一丟,一絲不掛地跳進了熱泉裏。
“咯咯……”溫泉裏響起了一陣嬌笑聲:“好個性急的皇上!小女子蘭朵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噢,蘭朵,真的是你嗎?那一日在陽光下朕可是把你看了個仔細,過來,讓朕再看看你的模樣。”福臨的聲音有些發顫,在這奇特的二人世界裏,他隻覺得渾身熱血沸騰,饑渴難耐。
“嘩!”一陣水響,蘭朵白花花的身子鑽出了水麵,若明若暗的燈光下,福臨看見她濕漉漉的長發猶如飛瀉的瀑布垂在她的腰際,那渾圓高聳的乳房上玉珠滾滾。
“真美呀。”福臨驚呆了。三宮六院的嬪妃們誰敢與他一絲不掛地同池共浴過?原來這女體是這麼的誘人,仿佛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潔白無瑕的上等羊脂玉似的美人魚!
蘭朵知道大清的皇帝目光中的含意,見過她的人誰不驚歎她的美貌?可能有幸與她同池共浴的人卻屈指可數,作為摩梭族的女首領之一,蘭朵生性高傲,又何曾把普通的男子放在心上?
“嘩!”又是一陣水波飛濺,蘭朵像一條美人魚般地漂浮在水麵上,朝福臨一樂:“皇上,來抓我呀,來呀!”
福臨受到了啟發,哈哈一笑猛撲了過去,池中立即泛起了一陣漣漪……
銀袍小將耿昭忠也過不了美人關,他被引進了旁邊的一間小屋——其實,這一間間的小木屋都是建在溫泉之上,專供人洗浴玩樂,而初來乍到的福臨還以為這是一個個小山洞呢。
一個與耿昭忠年紀相當的妙齡姑娘幾乎赤裸著全身迎了上來,耿昭忠早已羞得麵紅耳赤,恨不得從地縫中鑽出去。
“看你,還是皇上身邊的將軍呢,這麼膽小怕事?這會子連你的主人都泡在溫泉裏了,你還猶豫什麼呢?”小姑娘咯咯笑著,像蛇一樣地纏住了耿昭忠。“嘻,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害羞的男孩子呢。”
“誰說我是男孩子?告訴你,我早就是男子漢了,前些日子皇上還封我是巴圖魯呢。”耿昭忠不樂意了,紅著臉分辯著。
“既是男子漢為什麼還這麼扭扭捏捏的?你不是特地陪你的主人來洗浴的嗎?還愣著幹什麼?快些脫衣呀。告訴你吧,陪皇上的是我的姐姐蘭朵,她讓我來陪你,我叫梅朵。”
“你們、你們摩梭女子太美了。”耿昭忠避開了梅朵那火辣辣的目光,胡亂地解著戰袍,可是,他又停住了手,認真地問道:“難道、難道你們對誰都……都一樣嗎?”
“你呀,真是個木頭。”梅朵伸出纖纖玉手狠狠地戳著耿昭忠的前額:“你把我們摩梭女子想成什麼了?告訴你吧,我們摩梭人好客規矩,卻並不淫亂而輕賤了自己。對朋友我們以禮相待,對敵人我們拒之門外。對尊重我們的人我們熱情有加,對貶低我們的人我們不屑一顧。若不是看在大清國的皇帝是我們最高貴的客人的份兒上,你少不了要挨一頓鞭子。對了,你快聽聽,屏住呼吸。”梅朵的小嘴朝隔壁努著,耿昭忠輕手輕腳地將耳朵貼在了木板上。過了一會兒,耿昭忠嘿嘿笑了起來,原來,他聽出了隔壁是吳良輔那尖細的嗓音,他一聲接一聲地哎喲叫喚著,想必是正遭罪哪。
“請梅朵姑娘賠罪,在下有所不知,冒犯了。”耿昭忠一本正經地向梅朵賠著不是,因為他已經從吳良輔那哀號的聲音中體會到,若是受到這些摩梭女的捉弄肯定是不好受的。
“知道就好。我們摩梭人原本就是個特殊的部落,生活習俗與外人格格不入,也難怪你不理解,好啦,本姑娘就不怪罪你了。”梅朵說完搶先一步跳進了溫泉。
耿昭忠遲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衣服早已脫了個精光,嘿,剛剛自己就這麼赤條條地向梅朵姑娘恕罪?沒羞沒羞真沒羞!耿昭忠又羞又愧又激動,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了,這一次他不再猶豫,朝站在池中的梅朵撲了過去,池中立即掀起了陣陣波浪,倆人嬉笑著摟成一團……
福臨在溫泉裏與蘭朵盡情嬉鬧之後,又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這才戀戀不舍地告別了蘭朵。“好蘭朵,這一次的經曆朕刻骨銘心,放心,朕過兩日再來,以後每年的木蘭朕都親自來,就住這‘救皇崖’上。”
“皇上,摩梭部如今人少力弱,皇上須得為我們撐腰呀。我們摩梭女子不出嫁,否則,蘭朵願意終日侍候皇上!”蘭朵的眼中淚水漣漣,話語中充滿了溫情,與剛才在水中無所顧忌的樣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