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暴雨是在雨梨的房間裏暴發的。當時雨梨昏了過去,醒來時正見黃景泰赤身躺在旁邊欣賞著自己的胴體。
“真是太美了,你真是大自然的傑作。”黃景泰讚歎著。
雨梨臉色緋紅,羞怯得沒有說話。他想扯過毛巾遮身,被黃景泰攔住了。
“我們就這樣躺著說說話,好嗎?”他溫柔的聲音讓雨梨感動。
黃景泰歎了一口氣,“雨梨,你真是個好女人,看得出你好久沒有這種體驗了……”
雨梨不敢看對方赤裸的身體,臉垂下來,小聲地說:“以前我總做莫名其妙的夢,有時夢見自己跑進大森林,使勁抱住一棵大樹。有時又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躺在馬路中央……真是荒誕……”
“這是饑渴的表現。”黃景泰在心裏說,他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傷了雨梨的自尊心。
雨梨看到黃景泰的目光正聚集在自己的私處,便岔開道:“你和楚韻的生活好嗎?”
她指的是性生活。
黃景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有些委屈地低下頭。
“怎麼……”雨梨覺得他有難言之隱。
“她是性恐懼……”
“什麼?”雨梨驚得睜大了眼睛。
“我們結婚的當天晚上,我去解她睡袍的扣子,她猛地推開我。說:‘我自己解……’說著關了台燈,我把燈開了,我說我喜歡開著燈。她說,下身髒,有什麼可看的。她脫了睡袍,用枕巾遮著臉。完事之後,她迅速穿上睡袍。她說,你底下那東西怎麼會變,太可怕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我去請教醫生,醫生說她是性恐懼。同此以後我就不怎麼和她做了。她對我說,她小時候總是一個人在一間屋裏睡覺,由於害怕,總是開著燈。有一次被媽媽發現了,不由分說把燈滅了。她對媽媽說,一個人害怕。她媽媽說,膽子這麼小,長大會有什麼出息!以後她便不敢隨便開燈了。”
雨梨聽了,愛憐地撫摸著黃景泰說:“你好可憐。”
黃景泰說:“你也好可憐,咱們倆同命相憐。剛才你激動得都昏過去了。”
“我覺得夢韻姐挺好的,我很喜歡她。”
“對,她是一個優秀的女人,要不然我也不會追求她。她實際上很愛我,為了我,她可以忍受一切。後來她跟我商定,每月做一次。”
雨梨歎了一口氣,“可是她很痛苦,她的愛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
“事實上,愛得越個人,越強烈,越執著,就越痛苦。不懂得痛苦,就不懂得愛情。愛情與痛苦是並蒂蓮。”
雨梨傍偎著黃景泰,把腿枕在他的股上。“我覺得,我對不起夢韻……”
黃景泰似是自言自語:“可是誰又對得起誰呢?”
雨梨抬頭望著黃景泰,眼裏湧出了淚。
“景泰,咱們就這一次吧,我覺得夢韻姐太好了,我們倆人像親姐妹,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回到北京,我和你還是像在普陀山一樣,我的良心不安,我會無地自容……景泰,你答應我,你要是真正愛我,就答應我;讓我安安寧寧地生活,踏踏實實地生活……”
黃景泰聽了,眼睛裏的淚水彙聚著,湧動著,忍不住,淌了下來,落在雨梨臉上,胸脯上。
雨梨覺得這淚水滾燙,她的胸脯似乎燙起一溜血泡。
“雨梨,我答應你,我要讓你的心安寧。以前你受的磨難太多了。”
雨梨聽了,臉上蕩起酒窩。她又一次緊緊地貼住黃景泰,在他的臉上、脖頸、身上吻如急雨。
黃景泰真切地感到她比上一次攻勢更猛烈,更淩厲……
這次她沒有暈厥……
黃景泰和雨梨從寧波回到北京後,很快投入緊張的工作,她還像往常一樣出入黃景泰的辦公室、住處。可是她明顯地感到,楚韻變得沉默寡言了,她甚至有些憂鬱,總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是不是聞出了什麼味道?
女人是最敏感的。
黃景泰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幹勁,早出晚歸,廢寢忘食。
他們的科研工作進展很快,得到上級部門的表揚。黃景泰和雨梨都獲得先進科技工作者的稱號。
黃景泰就是黃景泰,他從不食言,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雖然和雨梨有了那一次,但是再沒有越雷池一步,和她始終保持著距離。
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男人。
雨梨更愛他了。
她把這種愛深深地埋在心底。
這種愛,這種感覺,成為她生活的動力,生活的寄托。
她變得更年輕了。
這天中午,雨梨約楚韻到她家吃飯,吃完飯,小雨亭約小夥伴上街了。屋裏隻有雨梨和楚韻兩個人。
楚韻說:“你忙乎半天,也夠累的了,咱們一起洗個澡,我來幫你梳頭。”
雨梨也沒多想,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