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亭決定報案,他撥打了110報警。
十分鍾後,兩個警察走進雨梨的房間。
雨梨向警察報告了這一情況,兩個警察把耳朵貼石牆壁上聽了一會兒,也覺情況異常。
兩個警察當機立斷,來到對門鄰居塗鴉的門前。
警察按了門鈴。
一忽兒,門開了,塗鴉出現在門口,一見是警察,結結巴巴地說:“三更半夜,怎麼又查……戶口?”
警察甲說:“我們來看一看。”
塗鴉挾了挾眼鏡,說:“孤男人,有什麼可看的。”
警察走塗鴉的房間。
警察乙問:“身份證換了吧?”
塗鴉說:“有什麼可換的,一個大腦袋,傻乎乎的,沒意思!”
“不是有意思沒意思,是按照規定辦事。”警察乙說。
“什麼規定?規定都是人定的,是人製訂的,哪裏有這麼多規定?原始社會,亂搞一氣,這是誰規定的?!母係社會,女的欺負男的,又是誰規定的?秦始皇殺了那麼多知識分子,哎喲,血流成河啊!這又是誰規定的?武則天專門搞小白臉,我問你,是誰規定的?袁世凱可以娶20多個老婆,又是誰規定的?!規定,規而不定!”
警察甲不耐煩地說:“你這是狗戴嚼子——胡勒!說正經的,你家這幾天來了什麼人沒有?”
塗鴉聽了,頭搖得像潑浪鼓兒,“沒有,壓根就沒人來,連一隻蟑螂也沒爬進來!孤獨啊,寂寞啊!”
客廳裏的地上滿是劃過的火柴,密密麻麻,狼藉不堪。
警察乙捂著鼻子,說:“你這屋子也不收拾收拾。”
“收拾什麼?這是我的家,我想怎樣就怎樣,這是我的人權!”
警察甲欲往衛生間走,被塗鴉張著兩隻手攔住了。“那裏可不能去!”
“怎麼?”警察甲問。
“那裏有一個動物……”
“什麼動物?”
“很凶很凶的一個動物,經常在樓道裏樓頂上竄下跳的,披頭散發……”塗鴉用手比劃著,唾沫星兒亂濺。
兩個警察不由分說闖進衛生間。
雨亭和雨梨也尾隨而入。
隻見浴缸裏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雙目微睜,奄奄一息。她的脖頸上拴著一條鐵鏈,另一端拴在暖氣管上,掛著一把大鐵鎖。
女人有四十多歲,體態勻稱豐腴,禿頂無毛,胴體被水泡得蒼白。
女人看到雨梨,拚命想坐起來,但是沒有氣力,她的眼睛放射出仇恨的光芒。
“楚韻……”雨梨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這個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會在這裏?!”
雨亭也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麵熟,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正是當年申冤的那個中年知識分子,那個手持菜刀空剁肉案的精神病女人。
警察甲怒問塗鴉:“這是怎麼回事?!”
塗鴉臉上滲出汗來,驚慌地說:“她不是人,她是一隻動物,一隻野貓。她在房上竄來竄去,我把她抓住了,褪了她的毛;每天給她衝澡、灌頂、淨身,喂她清湯,這叫去去濁氣……她大喊大叫,我就剪斷了她的舌頭……”塗鴉說到這裏,做了一個用剪刀剪斷舌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