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滅南明平定五省(10)(1 / 3)

“前者密陳用兵緬甸事,奉諭曰:若勢有不可,慎勿強。又諭曰:務詳審斟酌而行。……滇南負固有年,一朝戡定,獨逆渠李定國等挾偽永曆遁出邊外,是滇土雖收,滇局未結,邊患一日不息,兵馬一日不寧。臣叨列維藩,何忍以此貽憂君父,因再三籌劃,竊以為有三患二難。永曆在緬,李定國、白文選等分住三宣、六慰、孟艮一帶,借永曆以蠱惑眾心,倘不乘勝大舉入緬,以淨根株,萬一此輩複整敗眾,窺我邊防,兵到則彼退藏,兵撤則彼複擾,此其患在門戶。土司反複無定,惟利是趨,如我兵不動,逆黨假永曆以號召內外諸蠻,萬一如前日元江之事,一被煽惑,遍地蜂起,此其患在肘腋。投誠官兵,雖已安插,然革麵尚未革心,永曆在緬,於中豈無係念,萬一邊關有警,若輩生心,此其患在腠理。今滇中兵馬雲集,糧草取之民間,勿論各省餉運愆期,即到滇召買,民室方如懸磬,市中米價日增,公私交困,措糧之難如此。召買糧草,民間必須搬運交納,年年召買,歲歲輸將,民力盡於官糧,耕作荒於南畝,人無生趣,勢必逃亡,皮之不存,毛將安附,培養之難又如此。臣用是徹底籌劃,惟有及時進兵,早收全局,誠使外孽一淨,則邊境無伺隙之慮,土司無簧惑之端,降人無觀望之誌,地方稍得蘇息,民力略可寬紓,一舉而數利存焉,竊謂救時之方,計在於此。”《清世祖實錄》第134卷第18、19、20頁;《清史列傳》第80卷,《吳三桂傳》。

帝閱疏之後,命議政王、貝勒、大臣及戶兵二部速議。過了八天,四月三十日,議政王、貝勒、大臣等議奏:平西王吳三桂疏言永曆在緬,偽王李定國借以蠱惑人心,相應進剿。其見在雲南滿洲官兵,聽該藩與各都統商酌率往。至於兵馬錢糧,所需甚多,不惟措處艱難,亦萬難即運至滇,目前應用草料,敕該藩設法措備,務使兵民兩利。再查戶部撥給雲南十七年八分兵餉銀三百三十萬兩,已經催解,其已解到者,聽該藩支給進征兵丁,其未解到者,仍嚴飭各督撫星夜解往,以為接濟。帝閱後未即批示,僅命學士麻勒吉、侍郎石圖前往雲南,與平西王吳三桂麵商機宜。《清世祖實錄》第134卷第22頁。

麻勒吉、石圖赴滇與平西王商議後,回京呈報詳情。順治帝考慮再三,決心出兵,於順治十七年八月十八日,授領侍衛內大臣、一等公愛星阿為定西將軍,率領八旗軍,往攻李定國。帝賜其敕諭說:“茲以逆賊李定國已經敗竄,怙惡不悔,宜靖根株,以安疆圉,特命爾愛星阿為定西將軍,統兵同平西王吳三桂相機征討,凡事與都統卓羅、郭爾秦、孫塔、署護軍統領畢立克圖、護軍統領費雅思哈等,會議而行。如進剿,則令卓羅守城。俟到平西王處,一切事務,俱用王印行。若不與王同處,即以爾印行。”《清世祖實錄》第139卷第16頁。

順治帝能作出這一決定,頗為不易。他雖然早就想發軍進緬,但困難太多太大,洪承疇講了一大套不能用兵的理由,言之有理,持之有據。就連渴望顯威異國,建樹奇勳,擴大勢力的平西王吳三桂,也有“措糧之難”、“培養之難”的二難之歎,實際上還有一難,即沒有錢,財政異常困難。本來經過他親政後的努力,才過兩年多,便已從庫無分文,到順治十一年六月變為戶部有“剩銀”二百六十萬餘兩,照此下去,國庫不久就會積存數以千萬兩計的白銀,黎民也會逐漸豐裕。可是,好景不長,順治九年冬起,因李定國“兩蹶名王”,定南王孔有德、敬謹親王尼堪相繼敗死,朝廷遣派大批八旗軍遠出征剿,又增加了不少綠營兵,以致軍費急劇增多,順治十一年六月已開支軍費一千四百餘萬兩,順治十三年又增至一千八百餘萬兩,嚴重入不敷出,“兵餉缺額四百四十餘萬(兩)”,十五年大征滇黔,三路大軍十五萬士卒,加上從征役夫,開支極大。十六年正月起,除平西王原有之大量兵士外,雲南有“投誠兵”及綠營兵六萬名,還有滿洲綠旗兵丁數萬,致“雲南一省需銀九百餘萬(兩)”,而全國所征之賦,扣除地方存留外,戶部所得之“天下正賦止八百七十五萬餘兩”,盡解雲南,尚不敷用。如若再征緬甸,軍費還要增加,從何籌措?民何以堪?國何以支?